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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淮南王宗正之位的道理。”“此例一开,日后朝臣一旦生病,便该致仕荣休了。”岳尚书这话说得实在犀利,立刻将隔岸观火的朝臣们拖进了浑水里。原本保持缄默的阁老们,也纷纷就此事出言。“老臣以为,宗人府宗正之职,非同小可。淮南王执掌宗人府多年,并无过错,只因生病便夺了差事,确实不妥。”身为次辅的李阁老徐徐张了口。顿时,便有一众官员出声附和,将之前临江王造成的声势压了下去。方阁老上前一步,缓缓道:“淮南王行事老成,众人有目共睹。只可惜,虎父有犬子,淮南王世子冲动易怒,跋扈乖张,确实难当大任。”接下来,冒出两个御史,弹劾淮南王世子种种恶行劣迹。只听御史慷慨陈词,淮南王世子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不堪为人。子不教,父之过。养出这等不成器的儿子,淮南王这个老子的品性,也颇值得质疑。颜阁老很快站了出来:“照方阁老所言,日后儿子犯错,便该将他的亲爹拉出来审讯问罪责罚!如此说来,谁家没个不肖子孙?谁敢在朝上断言自己儿孙无犯错的时候?”户部萧尚书张口反驳:“淮南王世子是淮南王嫡长子,又有世子之位。岂能等同普通子孙?”刚才惜字如金的朝廷重臣们,忽然变了个模样,纷纷张口出言。临朝听政几年的二皇子不言不动。新年后才开始临朝的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却是神色各异。……第468章扶正(一)这一场大朝会,到了最后,竟牵扯到了大半官员,人心浮动,不必细述。建文帝在朝上未置一词,散朝后,神色沉凝地回了移清殿。河间王心下忐忑难安,私下对临江王说道:“皇上似乎并未属意于我。”临江王却一派信心在握:“今日朝上吵闹成这样,皇上也没斥责你我。可见对淮南王父子颇为不满。”“想谋夺宗人府宗正之位,当然不是易事。快则三两个月,慢则一年两年。总之,不能cao之过急,需缓缓图之。”然后,临江王又低声在河间王耳边叮嘱数句。河间王目中闪过一丝犹豫。临江王看在眼底,不由哂然:“欲成大事,岂能这般瞻前顾后!再者,今日朝会之后,淮南王兄便已视你为仇敌。要么取而代之,要么,你就等着那只老狐狸病愈了之后来收拾你吧!”河间王咬咬牙:“也罢!我一切都听王兄的。”临江王拍了拍河间王的肩膀,咧嘴一笑,脸上的肥rou不停抖动:“怕什么。宫中有皇后娘娘顶着,出不了大事!”……四皇子沉着脸去了景荣宫。丽妃身在后宫多年,消息十分灵通。朝堂上发生的事,丽妃显然已有所耳闻。皱眉低语道:“临江王和河间王联手,打压淮南王父子,想谋夺宗人府宗正之位。”淮南王府一直偏向四皇子。淮南王父子若就此失势,四皇子也会失去一大助力。四皇子目中闪过冷芒:“此事没那么简单。临江王一直是皇后走狗,河间王也被皇后拉拢了过去。我绝不能坐视旁观。”丽妃眉头皱得更紧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牵一发则动全身!淮南王府近来频频出事,大失圣心。想扳回这一局,着实不易。”“朝堂上的事,我不太懂,也不便给你乱出主意。你若拿不定主意,便私下问一问你伯祖父。”丽妃出自名门,礼部岳尚书是丽妃的亲伯父。只是,这一声伯祖父,只能私下称呼罢了。若传至俞皇后耳中,立刻便是一场口舌官司。天子嫔妃,虽有体面,所生的皇子依然是庶出。焉能随意攀亲?四皇子略一点头。母子两人商议许久,暂且不提。……谢钧身为四品官,自有资格参加大朝会。不过,他站的位置靠近殿门处,离龙椅颇为遥远,平日大朝会,只有竖耳聆听的份儿。今日大朝会,风起云涌,谢钧身在官场,也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当日晚上,谢钧去了莲池书院。自谢明曦住进莲池书院后,只在休沐日或谢家有大事时才回府。谢钧想见女儿一面,也只能奔波至书院了。顾山长特意避开,父女两人难得独处对坐。“父亲今日特意前来,是为了淮南王府之事吧!”谢明曦亲自为谢钧斟了一杯酒。谢钧饮下杯中美酒:“正是。”然后,将朝堂上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我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宗人府虽然要紧,到底和朝堂政事没太大关系。今日朝上,阁老尚书们等一众重臣,竟也纷纷出言。”这是谢钧第一次和谢明曦谈及朝堂之事。或许是因谢家根基太浅,谢钧回府也无人可讨论商议。也或许是因为谢明曦初露手腕,便弹压住了淮南王府。总之,谢明曦在谢钧心目中的地位愈来愈重。谢明曦目光一闪,淡淡道:“圣心未定,立储之事也一直未定。宗人府之争,绝非等闲小事,背后关乎着三皇子四皇子之争。”“这潭水,岂有不浑之理!”“父亲不必心慌。我们谢家和淮南王府的恩怨已告一段落。淮南王父子焦头烂额的日子还在后面,根本无暇再对付谢家。”“此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父亲袖手看戏便是。”……看着轻描淡写神色从容的谢明曦,谢钧心里涌起复杂难明的滋味,下意识地低声问了一句:“七皇子可有一露峥嵘之意?”储君之位,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做皇子的岳父,和做未来天子的岳父,也是截然不同。谢钧明知七皇子年少无势,依然忍不住浮想联翩生出奢望。谢明曦神色淡淡:“他没有夺储的实力和野心。父亲也趁早把不该有的奢念收起来,免得露出行迹,被小人所乘。到时候连累了七皇子。”谢钧哑然片刻,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然后,谢钧亲自为自己斟酒,饮了一杯。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谢明曦也未再多言。父女两人各自夹菜进食。过了片刻,谢钧才又重新张口,提起的话茬忽然落在了丁姨娘母子身上:“……元亭去田庄里住了几个月,丁姨娘一并去了田庄。虽说无人再传你不孝不悌之类的话,总是不太好听。”“要不然,还是让他们回谢府吧!”一母同胞的兄长和生母都在田庄里住着,传出去总是个话柄。流言刚平息不久,若是再有人故意中伤谢明曦,连辩解都显得苍白。谢明曦定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