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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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霍格沃兹最新校刊统计,春末夏初是学生们魔力紊乱、诅咒横生的高发期,也是荷尔蒙源源不断的少年们,最昂扬兴奋的时节。 此刻,西弗勒斯被詹姆斯摁在盥洗室单间的隔板上。“你...不要把你的汗蹭在我身上,恶心死了傻逼!唔...起来啊波特...!”西弗勒斯把手臂挡在胸前,卯足了劲想推开詹姆斯。 但,詹姆斯波特看起来刚下球场就想上车场。 今天下午的训练虽然辛苦,但他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全身还带着用不完的劲,从球场一撤就熟稔的溜到图书室堵西弗勒斯。 他故意错开了低年级的活动时间。 詹姆斯原本在图书室就想拉弓开箭,禁书区被他玩得活像是自家藏书室。侧边的书架一翻他就把衣衫凌乱的西弗勒斯往肩膀上一扛,平斯夫人的尖叫在后面追,他披着隐身衣在前面跑,还有西弗勒斯气喘吁吁的趴在他肩膀上叫骂。 停在盥洗室休息的时候,詹姆斯猖狂地笑了起码十分钟。 该死的格兰芬多的活力。西弗勒斯捂着胃给自己顺气,恍惚得要命。当詹姆斯对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只能露出稍作缓和的神情,攥紧了自己的领带。“怎么有这么傻逼的人?”西弗勒斯收敛起自己意味不明的眼神,不去看詹姆斯,假装低头整理衣服。 似乎这样就能忽视詹姆斯波特带给他的除了性以外的一些轻松。 和詹姆斯波特当炮友的这半年,他觉得自己已经预支了这辈子所有的冒险精神和不要脸的勇气。 眼前的人笑完了,手臂又环上了西弗勒斯的腰,使他不得动弹。因为身高原因,詹姆斯略微前弓,令西弗勒斯像个长条抱枕被他擒在怀里。 下意识的扑腾,让詹姆斯更是抓住机会,把膝盖卡进了西弗勒斯的大腿中间,顺着就向上一顶。“你不觉得好玩吗?你这个无趣的...”话一如既往的难听,但詹姆斯伸出的手掌是温热的,很宽很大,一只在西弗勒斯后背流连,一只拨开了垂在他眼前的头发,张口轻轻的扯咬着他的耳垂。 西弗勒斯的神情晦暗不定,把头偏向一边,口齿偶然泄露出几声难耐的呢喃,下意识的又开始走神。 他想,这样畸形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次..可能根本不算是做/爱,而是一种发泄。那个下午的天气很糟糕,伦敦的天总是这样,阴沉沉的,舍不得放晴。 连带着他的脑子也加倍的眩晕,可能是因为淋雨后发热,或是因为跟人打架脑袋磕到了墙,两边的太阳xue仿佛贯穿一样的疼。才让他没拒绝詹姆斯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粘稠的血液从肌肤下破出,裹着石楠花的汁液,有着令人不太愉悦的气息。很脏很乱,怨怼与暴力比他们两个人交叠的肢体更加接近,像野兽般的,扑在对方身上疯狂的撕咬。西弗勒斯报复似的在詹姆斯的背上拉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痕,极长极深,顺着詹姆斯的肩胛骨向上张开,像一只凶戾的鹰留下的。 后半夜西弗勒斯在寝室里烧得神志不清,喝了半杯水,结果吐了更多。他没想过去医疗翼,带着七零八落的肢体,睡得昏天黑夜。居然就这么降了温,他不知道该感谢自身的免疫功能,还是这条烂命梅林也不愿意收。 他在疼痛的性占有中,无端的想起母亲艾琳。想起托比亚把她和自己打到近乎咽气,母亲被拖进屋时候,望着他的眼神死灰。还想到母亲身体里那个未足月,就被打流产的孩子。 是个女孩。起初西弗勒斯还会因为失去了一个可能会给他带来希望的meimei,而感到伤痛。可后来他才醒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长成莉莉那样善良自信的百合花。 詹姆斯又发现了他的走神,露出极为不满的神情。掐住他的下颚,脸突然靠近,嘴型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 没有爱的人不接吻。 西弗勒斯认为这是他和詹姆斯心照不宣的约定。 但詹姆斯温热的呼吸此刻扑在了他的脸颊,让他以为詹姆斯想要吻他。西弗勒斯从对方的镜片里看见自己慌忙的别开了头。詹姆斯也只顿了片刻,就转而停在了他的耳边。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格兰芬多不悦的嗓音响起。 西弗勒斯当然没有听,但他不假示弱的呛了回去“你的废话有可听的价值吗?精/虫上脑的烂人...从我身上下去。” 被骂了的詹姆斯并不生气,好整以暇的替西弗勒斯把扯开的扣子一颗颗扣回去。天气回暖,只有西弗勒斯还是穿着高领,詹姆斯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还是装作完全不体贴的样子,把吻痕和牙印藏在西弗勒斯看不见的耳后,肩胛。相当幼稚,却能满足一些隐秘的占有欲。 “斯内普..我刚刚说,莉莉答应了我的约会,今晚就不来找你了。”詹姆斯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的望着西弗勒斯。 白茫茫的光从詹姆斯的后上方打下来,使他半个人都落在阴影里。只有金褐色的眼睛有些光亮,却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怨恨。 “你有什么可怨恨我的?”西弗勒斯想质问这个把他生活撕成碎片的人,于是迅速地张开口想咒骂他。喉头却一滚,尖锐的疼痛贯穿了他的喉咙。腥甜的血液上涌,他急切的想要呕吐,但他却下意识的认为不能。 他只得起身离开,重重地撞上詹姆斯的肩膀,那人拉住了他,怜悯作祟似的说“如果你想去见她的话,我可以......” 西弗勒斯甩开了制钳住他的手,没有多停留一刻地走了。 走廊里,料峭的穿堂风卷起他的衣袍下摆,但他憋着一口气逆着这股风跑出去很远。直到躲在隐匿的老树下,才疯狂的张口呕吐。 这是..海棠? 感到荒唐和恐惧的心理瞬间席卷了西弗勒斯。他通身寒冷如注。西弗勒斯原本以为,命运不可能再糟糕、再令他多几分痛苦。可爱上给自己带来阴霾的人,实在有够恶心自己的。 “艾琳...也是这样吗?才直到死都离不开那个可恨的贱人。”西弗勒斯在角落蹲下,环抱住自己,企图寻找一个有安全感的姿势。后槽牙摩擦出干涩的尖音,但他浑然不觉。 “...迷情剂?生死水?还是说干脆..杀了他。”西弗勒斯呢喃着,根本没想过坦白,更没想过去恳求谁。 “我快要死了,求你给我一个吻吧....”只是简单设想,他都能料到詹姆斯会露出怎样讥讽的表情。 “你居然爱我?哈哈哈你怎么有脸爱我?虽然我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爱慕,但这肯定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鼻涕精...是我们之间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给了你自信?让你觉得我会爱你?我要告诉西里斯和所有人..哈哈哈你居然爱我..还想得到我的吻?”那习以为常的,会令他憎恨又..爱的神情。 我大概真的疯了。西弗勒斯绝望的捂住双眼,极剧的呕吐伴随着纷飞的思绪,花瓣落在地面上,就被他狠狠踩进泥里。 七天想要制作迷情剂或生死水还是太过天方夜谭,所以他手上唯一的半瓶迷情剂,还是从翻倒巷搞到的。 那是一家狭窄灰暗的小店,坐落在翻倒巷尾的偏僻处。西弗勒斯最初发现这家店铺实属偶然,店主人凯瑟琳勃朗特是个没落贵族的后代,没想到她一眼就认出了西弗勒斯和艾琳相似的脸。 “你母亲..如何了?”凯瑟琳有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里面掺杂着对见到旧友之子的感伤。在得知艾琳已死时,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口中喃喃地重复着“我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她偏偏执迷不悟。” 西弗勒斯虽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也完全记不得艾琳是否提到过她在学生时代曾经有个极好的女性友人。斯莱特林来往惯以利益权势为首,但凯瑟琳爱屋及乌,对他总带着几分关照。西弗勒斯作为回报,也将一手的魔药都放在她这寄卖,也算有来有往,互不亏欠。 当西弗勒斯向凯瑟琳提出想要交易迷情剂时,遭到了严厉的拒绝。但她下一刻就发现西弗勒斯严重的花吐症反应,脸色随之也变得极差,回到库房里翻箱倒柜出半瓶迷情剂。告诉西弗勒斯,她只给他半瓶。要到一个意乱情迷的吻足够了,再多的,迷情剂给不了他。 她警告他,迷情剂短暂而虚幻的迷恋,根本算不上爱。但西弗勒斯不在乎什么情爱,他想,那是詹姆斯和他之间永远不该拥有的东西。 甚至做好了打算,在詹姆斯服下药剂以后,给他一个一忘皆空。也算是为这段隐秘而注定凄惨的感情画上句号。 当然,这一切预想都在詹姆斯没有问出那句话之前。“斯内普,你说...迷情剂的配方里为什么没有海棠。”詹姆斯支着头,坐在西弗勒斯对面。他的脸有些苍白,表情稀松平常,看不出是在试探还是单纯的询问。 西弗勒斯惊出了一身冷汗,按理说,他完全可以装作不耐烦离开的。可他此刻心虚得要命,居然真的扯了张纸,给詹姆斯写了张关于迷情剂的单子。 “在霍格沃兹,使用迷情剂这类爱情魔药是遭到严厉禁止的。制作过程稍有不慎就会产生很离谱的后果...且原料也相当难找,需要冻结的火灰蛇的蛋、知更鸟啼哭三日吐出的血...海棠?海棠属于蔷薇目,确实有止疼、令人精神亢奋的作用......”西弗勒斯喉咙又开始疼,他只能佯装思考的把手背抵在嘴边,在马上快要干呕的前一秒,狠狠咬下去。 “我记得海棠又叫断肠花,有相思苦恋的意思。为了得到心爱之人,说不定,就会使出一些极端的手段,不是吗?”詹姆斯盯着那些字出神,口中却继续说着他的猜测。 但这一字一句都扎进了西弗勒斯的心里,如果说单单提起海棠,他还能麻痹自己,只是碰巧罢了。但这后半句,詹姆斯不正是揶揄他求而不得,只能使些下作手段? 西弗勒斯瞬间起身,板凳向后倒去,发出糟糕的碰撞声。他下一秒就要掏出魔杖,但詹姆斯却紧锁着眉,状似不解的看向他。二人都没来得及真做些什么,平斯夫人拎着鸡毛掸子先一步冲了过来。 “又是你们...又是你们两个!!詹姆斯波特!还有你西弗勒斯斯内普!都给我滚!通通给我滚出图书室!!”可怕的咆哮响彻整个图书室,其他学生通通都捂紧了耳朵,面露八卦的看过来。 但二人没给他们详听八卦的机会,詹姆斯拽着西弗勒斯向外走去,西弗勒斯疯狂挣脱,磕磕跘跘,一路上又踢倒了其他同学放在地上的水杯,搞得鸡飞狗跳。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平常詹姆斯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不仅是因为他觉得西弗勒斯不需要,更是因为他没那个立场。 但西弗勒斯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走火入魔,悲戚和愤怒混乱的交织在他的脸上,詹姆斯无措的抬起手,想像往常一样给他顺毛。 西弗勒斯狠狠地打掉了他的手,“你不要碰我,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给我滚开!我恨死你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他错过了詹姆斯顷刻发白的脸,跌跌撞撞的往斯莱特林的寝室走。 出乎意料的,他真的再也没有看见詹姆斯波特了。包括掠夺者的小团体,他也只在两个院交叉的课上勉强能看见。原来,他们原本的交集是那样浅薄。詹姆斯好像从霍格沃兹蒸发了。西弗勒斯不知道该感到快乐还是害怕,他真的马上就要死了。 莉莉与西弗勒斯绝交已半年有余,头三个月他几乎费劲所有心力去忏悔,去挽回他们破碎的友谊。可发出的道歉信有去无回,女巫好像有着铁石一般的心肠。西弗勒斯也不知从哪一天起,就彻底烧掉了剩下的信纸。 真奇怪呢,在得知花吐症的第一秒,他就知道对象不是莉莉。他对莉莉的感情,区别于占有般的爱恋。她是他的希望,能使他片刻沐浴在阳光里。 但腌臜的内里一旦泄露,就会被抛弃。 迷情剂被西弗勒斯如同垃圾一样扔在角落,多看一眼,都会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前几日他还能通过大量的止疼药爬去上课,日照、呼吸、吞咽都令他感到无比煎熬,他脆弱的神经拖着已经生锈的肢体苟延残喘。可比生理更折磨的,是他那颗不知悔改的心。 詹姆斯温暖的手、低沉的嗓音,日日出现在他的梦里。他自怨自艾的想,就这么死在梦里好了。 今夜梦中的詹姆斯很温柔,比以往都要小心翼翼。他呢喃在他的耳边,声音很远很轻,西弗勒斯抓不住它。只能张开手臂,发出迷茫的“啊”音。 詹姆斯回应了他的双臂,沉默的躺在他身旁,用手心盖住西弗勒斯的眼。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的滑落了,但西弗勒斯憋足了气,不肯泄出哭声。只能狼狈的张开嘴呼吸。 没想到他得到了一个吻。眼泪在疼痛和欢愉中疯狂下滑。那些比想象中还要深沉还要汹涌的感情,从口中溢出,不带一丝情欲。 詹姆斯知道西弗勒斯已经转醒,或者根本没有睡去,但揭开捂住他眼睛的手。对方却仍然紧闭双眼。不愿意给他一个眼神。似是放任,也似是沉沦。这个吻越来越深,西弗勒斯在稀薄的氧气中头脑混沌。 “你总是不好好听我说话,西弗勒斯。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这个梦太不真实,以至于西弗勒斯以为这是回光返照。红苹果是爱人热情的嘴唇,勾引着他永远离开伊甸园。 但可怕的审判没有如期降临,只有一朵完整的赤红色的海棠卧在枕边同他安睡。 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梦见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