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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水下遺址朝暉宮 2

    

#20 水下遺址朝暉宮 2



    #20   水下遺址朝暉宮   2

    既然決定要替青鳥族跑一趟藤蛇族故地了,族長自然要將兩族之間的淵源交代清楚。

    原來這華縣裡原有兩大妖族,一個是位居深山的青鳥族,另一個則是隱在市井中的藤蛇族,藤蛇靈性高,其族人多半幻化成人形生活,分布於華縣各地,基於藤蛇族族人四散,藤蛇族確切的部族位置便鮮少有妖知道。

    這藤蛇與青鳥曾以盟友的關係交好,青鳥的為人又是出了名的以和為貴與世無爭,當年的藤蛇族長便以此為由,將部族的位置選在和青鳥族相接的山脈上,青鳥選在深山上,這藤蛇便選在山脈下游處,以此山脈作為見證,兩族一心。

    藤蛇族就是青鳥族的護盾,而青鳥則是藤蛇的後援。可就在百來年前,藤蛇族有一祈福大典,這是藤蛇族的傳統,間隔百年進行一次為後代子嗣降下祝福,也是四散各地的族人們,百年來唯一的一次有目標性的團聚。就是這個團圓活動聚集了數千至數萬隻的藤蛇回歸,才引發了這麼一場血淋淋的大規模屠城,青鳥族中當時大部分的青鳥都在外行醫,留在部落的青鳥大多是未成年或者醫術不到火候,藤蛇出事的時候,青鳥族裡無人能應對,又怕戰火引燒到族中,便將兩族間流通的密道引水封住,使兩族無法從內地來往,須得從外走一線天進入。

    藤蛇被滅族多年後,某日,有隻傷重的藤蛇突然出現在青鳥族的領地,其身邊還帶著一個人類,那藤蛇說是人類救了牠一命但留下了不治之症,依著藤蛇青鳥千百年的友好盟約,特地前來求助。青鳥族有愧於藤蛇族,當時的族長抱持的遺憾和內疚的心態,對此隻藤蛇相當客氣,集結了族中上下醫術了得的青鳥來給這隻藤蛇診病。可這藤蛇哪是得了甚麼病,牠就是內傷嚴重,敗壞了身體,命不久矣,族長極其想要救活這隻藤蛇,甚至起了拿出萬能丹給他的念頭。只是這萬能丹,族長尚未給出,那藤蛇與人類便被宋千波暗中使毒,兩人活生生給他毒死了。

    宋千波就此被青鳥族冠上邪魔轉世的名頭。使其毒術害人,違背祖訓,有辱青鳥族門風,因此他被逐出青鳥,永世不得回歸。

    而今日族長要他們去藤蛇族部落,走的自然是從山脈內的內部通道。據說在山外已經沒有路可以到達藤蛇族部落了,夏嵐也曾說她當年要去找路,找了許久找不著。想來該是當年青鳥族引入的那場大水,將藤蛇族腹地淹滅了。

    所以此趟,他們必須下水而行。

    青鳥族給幾人準備了防水的布袋,裡面備齊糧食和探行時會用到的東西。宋千波則是偷偷將自己的私貨發給安然等人,那是一顆體積不大但被雕琢得圓潤的玉石,玉石晶瑩白潤,在夜色下會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對於不能夜視的地方相當好用。這礦產是宋千波從花惜晴那裡搶來的,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分發出去,僅給自己這行五人一人一顆。

    花惜晴拿到這玉石時,臉上沒有太大的反應,她內心麻木,許是已經習慣了這幫人的劣質。

    青鳥族給他們一天時間做準備,明日一早會有人過來帶領他們前往密道。

    一夜無話。

    隔天幾人齊聚一堂,安然將麒麟鞭帶在腰間用一條寬帶束縛著,她似乎喜愛白色,一身正裝盡是白衣白裙的,而她髮間總愛用那條紅色寬帶綁著。

    宋千波一貫的玄色正裝,腰間配戴著一枚墨綠色平安扣,這平安扣夏嵐腰間也有一對一樣的只是顏色不同,夏嵐的是褐黃色的。

    夏嵐和花惜晴的穿著也是專一一種顏色,一藍一紅,兩人並肩而站特別鮮豔,引人矚目。這次要下水,夏嵐便不戴那遮陽的帽子了,她是蛤蟆化形,蛤蟆是水陸雙生,而她又不愛日曬,所以她的臉也是白淨的,還特別水嫩,花惜晴忍不住與她比較一番,兩人在那互摸起對方的臉來了。

    安然抱臂站在屋簷下,在等青鳥族的人與他們匯合。兔子待在她旁邊,不近不遠的站著,她身上是宋千波借來的衣服,青鳥族特別喜歡玄黑色,她原是白兔精原形,底子就是白的,被套上一層黑之後,顯得她膚況慘白病態。但兔子似乎很喜歡這套和宋千波同款的黑衫,有種和他們是一分子的感覺。

    安然不知想了甚麼,突然對一旁兔子說,「芯妤,妳留下。」

    兔子愣了一下,搖頭說,「我和你們一起去。」

    「此行凶險未卜,妳大病初癒,尚需休養,且妳剛化形,身體諸多不適,不益與我們同行。」安然淡淡的說著。

    那邊兔子不顧她反對,來到安然身前,神態嚴肅誠懇的說,「我不想一個人留下來,我想同你們一起走。妳也說了此行凶險未卜,多一個人且多一份助力。」

    「妳不是一個人留下來,這裡還有小皇子,那群衛士可以護妳安全。」

    「可是你們...」兔子還要說甚麼,宋千波突然從屋子裡出來,一眼就見這兩人間氣氛不對,以安然的為人稍微細想一下,宋千波立馬了然這是甚麼狀況。

    宋千波當然不希望兔子有個三長兩短,但他也不放心留兔子一個人在這裡。再說,當初是誰不顧兔子安危,擅自把兔子帶下礦道的?怎麼現在兔子想跟,又不許人家跟了?

    「安然,妳說說妳這人,究竟怎麼回事?當初說要讓兔子下山找歸宿的人是妳,但兔子現在還沒找到歸宿呀,妳就要將人丟下了?蜘蛛老巢那麼危險的地方,妳都帶她下去了。怎麼我們只是去趟藤蛇族故地,妳就不要給她跟了?」宋千波義正嚴詞的說著,兔子見他替自己說話,一雙大眼睛閃亮亮的望著宋千波,又竄到宋千波跟前,乖巧的立著。兔子先前聽安然說過,宋千波這人不壞,你只要向著他,試圖與他討好,他便會護著你。

    安然朝兔子瞥了一眼,一眼識破了兔子的打算。這小機靈鬼也不知是跟誰學的,能討好處的一點都不落下,這宋千波還就真給她吃得死死的。

    安然被兔子的作為惹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沒想到自己放在身邊帶大的兔子,這下就反過來利用宋千波對付自己了。

    「千波,先前芯妤中蛛毒,那是我保護不周的結果。有這前車之鑑,此行我不能貿然帶著她一起,我無法確保自己是否能護她周全。」

    「兔子又不是妳一個人的責任,瞧妳說得,那時候不也是我沒有即時拿到布包嗎,才害得兔子被那蛛毒侵蝕。妳真要這麼說,那我們都是共犯了。」

    「嗯,是啊。」安然失笑道。宋千波在那哎呀呀的叫喊著,他這勸說還沒說上兩句,就被安然繞回原處了。

    「既然我們都是共犯,都無法保護好她,那就更不能...」安然正要定下論,兔子卻突然出聲打斷她。

    「我不需要你們保護,我也不是你們的責任,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安然看著兔子半晌,轉身走了。

    兔子不知道安然這是甚麼意思,以為她這是因為自己不聽話而生氣了,兔子不禁慌亂無措起來,朝一旁宋千波遞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宋千波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安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她這是說不過妳呢,是默認了。」

    「那...」兔子還是有點膽怯。

    「放心,安然這人最心軟了,她不會不管妳的。」宋千波捏了捏兔子嘴邊的軟rou,觸感就和之前兔子還沒化形前一般。

    「也是因為她這容易心軟的個性,我們才不放心她一個人。」

    兔子好奇問道,「這和她不喜歡和妖獸接觸有關聯嗎?」

    「喲,她不喜歡妖獸這事妳也曉得?可是她同妳說得?」

    兔子搖頭。

    「我料也是,安然怎會和人提起這種事呢...」宋千波沉吟著,半晌才偷偷湊到兔子耳邊說,「我認識安然不比夏嵐久,知道的也沒夏嵐多。但安然身體上有問題這點,夏嵐卻是不曉得的,這事情妳可別和她們說,放心裡知道就好。」

    「安然她...甚麼問題?」

    宋千波比劃著自己的肚子處,小聲道,「她這裡受過傷,妖身虛弱的很,我也不曉得她為什麼能夠化形。明明她妖力淺薄,真是奇怪。」

    「受傷...」兔子低聲唸著。

    「不是外傷,也不是甚麼嚴重的問題,妳看她,活跳跳一個人,能吃能喝能睡的,健康的很,別胡亂瞎cao心她。」宋千波笑說,「安然從來不說自己的事,我認識她又晚,妳若真好奇她,可以去問問夏嵐。」

    自安然一聲不吭離開後,兔子到現在都還不太敢靠近她,雖然宋千波說安然不會因此生氣,但她就是沒有理由的害怕。

    青鳥族這邊派來的人宋千波也熟悉,不如說這是他們族長擔心他們幾人跑路使得手段,來人是他大哥宋千松和他大嫂丹煙。

    宋千水也來了,說是不放心宋千波帶來的傷患,自願站出來替宋千波嚴加看守,宋千波和弟弟自幼關係就好,他也看出宋千水這是膽心他們前腳一走,族長就對這群人類發難了,宋千水這是在偷偷的幫他呢。

    宋千波又是欣慰又是感嘆自己有個好弟弟,他這下終於能放心的走了。

    一行七人走到南面森林深處,那裡有一座湖泊,據說在將水引入之前,這裡有一座向下的通道,沿著山脈,一路通到下游處藤蛇族的部落。

    宋千松和丹煙兩人熟悉路況走到最前面,其後是安然和宋千波,最後才是夏嵐花惜晴和兔子。

    夏嵐知道兔子一向最黏安然的,這會兒和她們一起走倒是奇怪,「芯妤啊,妳和安然,妳們吵架了?」

    兔子僵硬的說著,「沒有啊。」

    花惜晴輕輕笑了一下,「沒有就好,芯妤難得同我們親近,夏嵐,妳可別將人家姑娘趕走了。」

    夏嵐說,「我歡喜都還來不及呢,哪會將她趕走啊。」

    後面三人笑鬧起來,前面宋千波聽到嬉鬧聲,偷偷看了一眼。壞心思興起,他抬起胳膊捅了捅安然,「欸,我瞧兔子看著挺怕生,妳真的不讓她跟著妳?」

    「我可沒這麼說。」

    「喲,」宋千波假意又往後看了一眼,「那兔子搭不上話,正尷尬呢,嘖,妳瞧瞧,兔子一臉都快要急哭了。」

    「你真無聊。」

    「害!妳這人怎地這麼沒良心。」

    安然受不了宋千波一直在她耳邊嚷嚷,這才妥協朝後看去,她發現那兔子也在看她,許是沒有料到她會回頭,兔子一臉錯愕,緊接著猛地將頭壓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安然淡淡的將眼神收回,心想,這兔子臉上哪有宋千波說得那樣可憐。

    「千波,你就胡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