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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也有些不耐。她说:“母亲若是真的想要随父亲而去,孩儿也拦不住,那便去吧。孩儿会吩咐众人避开,全母亲颜面。”岳夫人完全想不到会从女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惊呆了。而戚乐却道:“你们听见了,主母要随家主去了,这屋子是不是该由我做主?取姜汤来。”女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低头去了。岳夫人一时没拦,好半晌回过神,悲怆道:“清儿!”戚乐知道和这种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说不清,所以她换了种对方能听懂的方式道:“母亲,您若是想死我绝不拦着。但您就不用想拖着我一起去死了。”岳夫人试图去抓地上尖锐的瓷片,她道:“不,我不能让你辱——”戚乐笑道:“辱什么,什么叫做辱?想活就是辱节了?太子还没发卖我们去教坊呢。”“比之这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的旨意,杀子这个罪名可重多了吧。”“况且我等若是自尽,太子的怒火便会全然落在岳氏一族上,母亲死的倒容易,只可惜岳氏……将终结于此代了。”岳夫人顿住,戚乐见她不捡了,倒是蹲下了身温柔地替她将碎片放进了指尖:“母亲,湖水冰凉吗?那么冷的湖水,最后倒也没冻结了母亲拉住旁人的手。”岳夫人低喃:“我,我是为了岳氏,你父亲也叮嘱了——”戚乐忍不住笑:“一个结果都承不下的懦夫,叮嘱又如何?”戚乐说:“母亲,你若真认为‘殉节而死’是正道,你便先割了自己的手腕。我绝不会让旁人救你。”“至于我,你也大可放心。”戚乐伸出了手腕:“你割完自己的,我的这只手,随你。”岳夫人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手里的瓷片那么轻,她却好像拿着千斤重。戚乐便在一旁瞧着她,直到仆人端回了姜汤,她也未能狠心在自己手上一割。戚乐端了姜汤,垂眸对岳夫人道:“既然不打算用这瓷片,母亲不如喝碗姜汤。”戚乐本要自己端过去,想了想,还是把这碗给自己留了,一个眼色让仆人将另一碗端给了岳夫人。岳夫人瞧见了面前散着热气的汤碗,眼中回过光来,她一怒之下掀翻了碗盘,惊得所有仆人跪下。戚乐慢慢地喝着自己的那碗汤。岳夫人指着她,颤不成声。岳夫人道:“岳云清,你滚,你给我滚远一些,我只当没有生过你,我只当岳家无你!”戚乐喝完了姜汤,放下了碗。她极为谦恭的向岳夫人行了一礼,而后躬身退了出去。她吩咐众人:“好好照顾夫人。”众人惊于她的态度,皆唯唯应了。系统憋了一路,见戚乐此时不用再对付旁人了,方迫不及待问她:“如果岳夫人狠得下心死,你真的会让她杀你吗?”戚乐:“怎么可能,我是那种答应了要帮你好好活,却中途撂挑子的人吗?你看她那么虚弱,割腕之后只会更虚弱,她一伸手,我就能给她打晕过去。”系统:“那你为什么会那么说?”戚乐道:“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很多人选择死亡都不过是一时的冲动,冷静下来,便会开始畏死。岳夫人本来就是被刺激的一时冲动,又不是真想死。你顺着她说两句,她反而再下不了那个狠心。”系统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戚乐道:“你给我看的资料,她连屋子里每天摆什么花都要讲究一下,热爱生活的很,半点也不觉得活着无聊。会一心奔死才奇怪。”系统了然,他忍不住可怜起戚乐:“但你虽然打消了岳夫人的死志,但她那么要脸面,怕是再也不愿意见你了。”“唉,真是委屈你。”戚乐心想,她又不是真的岳云清,和岳夫人要天天见面干嘛?如今这个双方死生不见的结果才好呢。但话不能这么说。戚乐对系统微笑轻叹:“没办法,我尊老爱幼。这点委屈不算什么。”系统感动不已:“戚乐……”戚乐道:“所以你也不必挂怀,若是当真过意不去……”戚乐笑了笑,“能给我多加点绩效分吗?”系统用力点头:“能的能的,我给你优等,多给你争取点寿命!”戚乐得了自己要的答案,连脸上的笑容都真心实意了几分。系统回过神,问她:“那戚乐,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戚乐看了看天,温柔道:“再等等。”系统急道:“不能再等啦,再等下去,吴太子请到了旨意,咱们想出城可就难了!”戚乐道:“那便不出城就是了。”系统:“???”岳云清在的这个世界,大背景与戚乐认知中的南北朝时期有些相像,又不尽相同。这个世界对于女性较为宽容,虽不到普遍允女性入朝为官的地步,却也偶有女将、女师出现。故而岳云清虽然是女孩,但因为是岳父唯一的嫡子,自小也被悉心教导。岳父作为吴王策臣本就忙于诸事,少有空闲顾家。既已注定命中无子,他便干脆培养起岳云清,存了将这女儿打造成自己助力的心思。戚乐摸不清岳父若是未败,他的目的到底是要将岳云清送入吴王后宫,还是打算借她出嫁来cao控另一士族豪门——但她能肯定,以岳父的教法,他的目的也绝不是要将岳云清培养成一个端庄淑女。这倒是方便了戚乐,若岳云清当真是个普通的高门贵女,那么她如今的许多行为定然不会被接受,一些地位较高的仆从,更是会借由岳夫人来驳斥回她的命令。因有着岳父栽培在前,戚乐的命令才会优于岳夫人的命令被执行。戚乐在系统那儿已经看过岳家所有的资料,对于岳氏家仆心中多少有些数。在处理了岳夫人的事后,她唤来了对岳氏尤为重要的管家。这位管家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出身贫苦,身上却有着一股狠劲。以他的出身原本很难能入岳氏这样的望族为管事,偏偏他能力强又吃得苦,更有耐心。期初他不过只是被采买回来的一个牵马仆,却在岳父一次外出中,拼死拉住了受惊的马,得了岳父一眼。他抓住了这机会,什么都未要,只是求学。岳父允他入学堂,他识字知礼后,便不太适合再做粗活,便被调去了账房,紧接着便被老管家看中,选成了接班人,直至今日——成为了岳家的总管。戚乐虽一时摸不透这人的心思,但也知道这样的人是决计不会希望主家集体自尽,让岳氏轰然倒塌的。从头再来虽是退路,但若可以挽回,谁又想真的从头再来?管家到了后,正如戚乐所料。他和戚乐先哭了一会儿,挤了点眼泪,心里还是对戚乐当机立断不死的选择十分赞赏。他是穷苦出生,也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