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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犹记得刚成亲时,沈将渊脾气坏,性子耿直,和公主没少吵架,两个人硬碰硬,最后还是男人输下阵来,他从小受父亲的教导影响,对过了门的夫人狠不下心。年岁蹉跎,磨去了沈将渊的狂傲,将他生生磨成了死去父亲的模样。曾经的父亲奔走于军营、庙堂、府邸,如今的沈将渊无差。只是当沈将渊劳心劳力处理完军中事物,回到家中,远远听到嬉笑打闹声,杂色男子谄媚声音乌烟瘴气,公主府极近奢华,亭台水榭,雕梁画栋,和男人从前的将军府截然不同,他的府邸在公主口中只是个不堪入目的破烂地。“长公主,驸马爷回来了。”白脸面首遥看一眼。“回来就回来呗。”长公主无所谓道。“小的不是怕嘛。”“怕什么,怕杀了你呀,他哪里敢,我的小乖乖。”“长公主,说起来啊,将军看着也是个威武的,怎么竟然……”“银枪腊样头,别提了,人家洞房花烛夜,他呢,还没怎么就……不中用的东西。”阿右将阁楼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起了杀意,他握紧手中长鞭,但没有主子的话,他不可肆意妄为。男人私密事情被妻子拿出来当笑话讲,可以说是奇耻大辱。第一次时,沈将渊愤怒,涨红了脸,但到底没对长公主动粗。第二次时,沈将渊愤怒,一巴掌打碎了石雕,飞溅的碎屑割破了长公主最喜欢的衣裙,而他因不敬皇族受了罚。是了,尚公主的男人哪还算是男人,绕你是天下闻名的将军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公主的玩宠。第三、第四……第不知多少次后,沈将渊只感觉到累,他自嘲地说着,“阿右,我是不是老了啊?”三十三岁,哪里会老,阿右从怀里掏出那包又被阿左塞回来的梨花糖:“阿左说他不吃糖,给主子。”————沈将渊长叹一声,没再拒绝,拆开纸袋含了颗糖,馨甜化开,润泽喉咙:“谢谢阿左,就说我很喜欢。”但男人终究只吃了一颗,其他的被收藏起来,连同他的曾经一起不见天日。到梨花糖虫蛀发霉之时,沈将渊也真的老了。年到五十的他,知命之年不认命,披甲出战再震四方,骇得边防异族闻风丧胆。同也五十有三的叶萋还是守着那家小铺子,头发花白的女人摇摇扇子悠然自得,看街前人来人往,相约结伴,她依旧孑然。又过五年,花开花落,叶萋将落下的梨花扫去,摘下梨子熬制新糖,忙忙碌碌。公主府内,沈将渊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五年前那场征战,沈将渊受伤落下了病根,经久未愈,最后到药石无医的地步。弥留之际的沈将渊目光毫无焦距地看着眼前坐着的高贵女人,她发髻高盘,戴着珠翠,女人的眼神冷漠且厌弃,片刻后,她受不了屋内浓重的死气决绝离去,只剩下阿左还陪在病床旁。沈将渊迷迷糊糊想起父亲病重的时候,娘亲戴着一朵素色的簪花,哭瞎了眼睛,积郁于心,最后随着一起去了。可惜,沈将渊变成了父亲的模样,长公主却不是他娘亲,她的眼里只有利益。男人又想起当他把见证父母感情的小金珠送给妻子时,对方的反应,女人说,这样小气的东西给她镶鞋都不配,随即抛至地上狠狠碾了脚。父母的恩爱让沈将渊相信、憧憬,长公主则是让他清醒。清醒过后便是放弃,沈将渊的手脚逐渐冰冷,无人用他入怀,男人龟裂唇瓣噙动,呓语一般说着,嗓音低缓如风中秉烛。“天底下哪来的……金玉良缘?”阿左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看着沈将渊嘴角噙起无望的苦笑,男人没有等到答案,手掌无力垂下,眼睛未阖,纯黑的瞳古泉一般,逐渐扩散开来,波澜不起,化为无底深渊。三日后,丧钟响,棺盖落,长街缟素,恸哭震天。拄着拐杖的叶萋站在铺子里远远看着送葬队伍,领头的是两个孪生男人,他们一左一右护卫着棺木。女人后知后觉意识到,许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此刻就躺在里面。或许是上了年纪的人都相信缘分之说,多年前,叶萋在铺子里看沈将渊离开,多年后,叶萋又已同样的方向看沈将渊棺木下葬。两两重合,不差毫厘,天定。当夜,夜深人静时,叶萋点燃了烛火,又将梨花糖单独放在祭品旁的小碟子里,女人跪于蒲团上,双手合十,三叩首。“萍水相逢,虽只一面,仍愿你来世岁岁平安,朝朝欢欣。”缘起即灭,缘生已空。——“做噩梦了吗?”阿右看着突然起身的阿左。阿左木讷待坐了片刻后点点头,他做了个很长很古怪的梦,将军娶亲了,夫人一会是个温婉女子,一会是长公主,所有的记忆在少年脑海里冲撞。“阿左,你去做什么……阿左,这是老将军的遗物,你翻找什么,主子知……”阿左看着手里那页泛黄的纸笺,冥冥中有什么驱使着他。几日后,沈将渊在书中发现了纸笺。又一日后,茶馆楼上,当主子问出问题时。“成亲。”阿左想也没想回答着。天底下是有金玉良缘的,他知道。——这篇番外是设定了很久的,小将军的性子,忠诚不二,他不爱公主,但仍会尽量迁就她,小将军真的很好很好jiejie的性子,随遇而安两个人没有遇到对方也会有各自的生活很多描写句子都可以跟正文里对应上小将军醉酒,jiejie抱他时,身影落在眼中是潭中明月,番外小将军去世时,黑瞳扩散,死潭深渊小将军吃饭呼噜呼噜,jiejie会觉得他可爱,公主不会小将军早泄的事情,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