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假凤虚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脱难的教众纷纷跪伏在他脚边,如同朝拜太阳。

“蓝奉蝶……”

苗素眼底闪过凶焰,袖口往嘴角一抹,擦去血迹,昂头挺背地走到来人跟前。

蓝奉蝶还认得她,当年这丫头可乖巧得很,怎么两年不见就成了这幅桀骜轻藐的模样?

直觉已探测出原由,他吩咐手下:“你们都出去,我要和这丫头单独谈谈。”

教众们恭然而退,穆天池走前低声提醒:“教主,请多加小心。”

话音如羽毛落水,毫无回响,他微微叹息,噙着尝惯了的失望埋头离去。

走到门口,忽听蓝奉蝶轻声问:“你的伤要紧吗?”

以为这关怀是给他的,穆天池欣喜若狂扭头,却见蓝奉蝶的手臂缓缓向苗素的手腕伸去,看样子想帮她把脉。

又自作多情了,他黯然失落,迈步时无拘无束露出苦笑,这就是戴上假面后最大的好处了。

“不用你管。”

苗素厌烦缩手,暂时将笑意从表情里剔除出去,对着这个人她满肚子横冲直撞的火气,只想把最难看的脸色呈现给他,这还是在家对着镜子辛苦练就的。

“你最好再打我一顿,把我打成重伤,要不就让我在你脸上划几刀,伤到永远留疤。”

蓝奉蝶好笑:“这是你的新游戏?女孩子可不该这么淘气。”

苗素怒道:“谁跟你淘气了,我就想跟你结个深仇大恨,让天枢门和诸天教成为势不两立的敌对关系,这样我爹爹就不敢也不能再对你抱幻想了!”

蓝奉蝶熟知苗景的脾性,猜他多半又有了贻笑大方的荒谬举动,讪讪一笑道:“你爹怎么了?”

苗素认为错在对方,自己没什么可害臊的,忿忿说出父亲的动向。

得知苗景居然异想天开地准备绑架郭荣,蓝奉蝶哭笑不得,看着小丫头发青的脸,同情自责兼而有之,温和地哄道:“你先别生气,带我去找你爹,我会阻止他乱来的。”

苗素眼睛瞟向一旁,声口比铁还硬:“今晚戌时三刻郭荣会在望江楼宴请部下,爹爹打算那时候动手,你去吗?”

那个人也在?

蓝奉蝶心弦微颤,奏出忽摔忽跌的曲调,“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他正喝着和苗景相同的苦酒,醉生梦死,几时能休?

第55章山中岁月之醋斗

是夜风清云净,月轮初升,照得江面银光鳞鳞,两岸青山宛若碧云流动,花船画舫散落江岸。临江楼阁灯火通明,天水相涵,灯月交辉,山川景致灵秀如画。

朱甍碧瓦的望江楼上,花烛高烧,一二十个妖童媛女各执乐器弹奏,笙簧丝竹之音徜徉于云水之间,道不尽的富贵风流。

楼外柳荫环绕,柔丝拂拂,有的垂落在水面上,仿佛绿色的帐篷,遮住一艘舢船。一名青衫男子端坐船头,绿罗长袍上依稀沾着江南烟雨,柳枝随风摇摆,人也时隐时现,在这华光映水的热闹夜景中别有一种凄清况味。

二更的梆子刚刚响过,望江楼上曲断音消。

这是预示成功的信号。

苗景沾沾自喜地跳起来,跃过柳梢,猿行鸥翔般奔向楼顶。

时值盛夏,富贵人家习惯在室内设置冰盘,堆放冰块消暑。他利用这点,将掺了大量迷药的生石灰封入冰块,伪装成侍从将其送进望江楼内。待冰块融化,生石灰遇水即会迅速升温燃烧,届时迷药将随着水蒸气挥发到酒楼的各个角落。此药效力强劲,别说那些脓包的官员卫士,纵使武功高强如郭荣也抵挡不住。

此刻楼上悄无动静,定是迷药生效了。

他如同飘飞的柳絮跳上屋顶,事先已打探确切,今晚郭荣和襄阳府的大员们就呆在最顶层,不知这会儿是否还有意识。

苗景轻轻揭开一块瓦片,视线像井绳投放下去,望江楼楼层高大,从屋顶下望视野开阔,于是一眼看到那独坐于酒桌边自斟自饮的男人。

他怎会没事!?

苗景瞠目振心,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实施过程也很顺利,为何没能达成目的?

再看室内除郭荣外别无旁人,他贵为太子,用膳时身边竟无人伺候,这点大违常理,苗景即时反应过来姓柴的提前识破埋伏,如今正以逸待劳地等着他投案。

他的轻功不错,却骗不过郭荣鹰犬似的耳朵,双脚尚未沾到屋瓦,郭荣已听到他袍袖招展的声响。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不露面,便客客气气笑着说:“屋顶风大,还请苗兄下来讲话。”

听他直接点出自己的名姓,苗景又是一惊,不能就此怯场,当下跳进窗户,内紧外松地走上前去。

郭荣起身迎接,见他在三丈外站定,指着对面的座位微笑:“苗兄请坐。”

直径丈二的八仙桌只摆放了两张金丝楠木交椅,果真是张网以待。

苗景见了这人就像扳倒醋缸,咬破青梅,牙根心尖都酸透了,恨不能当场踏住打个稀烂,岂肯与他平起平坐,寒着脸质问:“你怎知我会来?”

“小王也没想到还能与兄台见面,只因日间有人传书来报,说苗兄想于今晚在这望江楼与小王叙旧。小王感戴苗兄厚谊,特地取消了今晚的宴会,另设酒宴在此恭候。方才等了许久都不见苗兄现身,就猜苗兄许是嫌楼下乐声吵闹,命乐工们散去,这不,苗兄果然来了。”

郭荣客套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句句暗藏玄机,苗景一时想不到谁人告密,看他这绰有余裕的模样更是烦厌,锋芒外露道:“你既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还装出好客主人的姿态,多年不见,这虚伪的做派更甚从前了。”

郭荣深知苗景对自己有偏见,原因也心知肚明,在他看来,对方的所作所为就是个滑稽庸俗的笑话,如若计较,自己也会沦为笑料。故而收到告密人书信后,马上传令高行周等人推迟宴会,出门时也只带了两名亲兵,并叮嘱所有奴婢侍从在楼下等候,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准上来。为的就是单独解决这场纠纷,以免引发蜚短流长,妨害自己的名誉。

“苗兄也和当年一样风趣幽默,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主人自当笑脸相迎。小王知道苗兄素爱饮酒,这坛窖藏三十年的‘太白醉’就是专为兄台准备的,让小王先敬你一杯。”

他往玉杯里注满美酒,食指轻弹,酒杯稳稳地朝苗景平飞过去,齐沿的酒浆一点未撒。

这明显是在炫耀身手,苗景接住酒杯随手一泼,酒液似半个银环凌空飞回,落在桌上另一只空酒杯里,也是一滴不漏。

郭荣苦笑:“贵客登门却不肯落座,不愿喝酒,叫小王如何自处呢?”

对上他,苗景的耐心就是一根细线,一扯即断,冲口骂道:“姓柴的,你少跟我装疯卖傻,我今天就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