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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何姐你真的好有魄力,像我这种懒散的人,考上公务员之后就再也不想参加任何考试了。”苗进一边说,一边翻动着花蛤、扇贝,在烧烤小王子的道路上开始了新的征程。潘妍想了想自己,深以为是,她觉得公务员面试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重要的考试。经过这几个月的折磨,除非有人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否则她是不会再去奋发向上的了。“说起考公务员,”邱科长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有个表弟,打算参加今年四月份的联考,小苗小潘,你俩考试时用过的教材还在不在?我想着先让他熟悉一下题型。”潘妍实在是爱莫能助,“我怕是不行,去年考试的时候,我用的是我同学从她们图书馆借出来的教材,我自己没买过学习资料。”苗进也迟疑了一下,“邱哥,我也不太确定,等我回去找一找再告诉你。”邱科长剥开一个烤好的皮皮虾,“不用急,我就是随口说的,你俩别当做一回事。还有一半的菜还没动呢,大家快吃。”潘妍此刻已经吃了七分饱,她放缓速度,打算休息一下,做持久战。她刚刚放下筷子,苗进就适时递上一个鸡翅。金黄的鸡翅蒜香四溢,看起来又焦又嫩,实在是令人难以抗拒。这时,潘妍发现苗进的盘子干净得令人发指。他好像全程都在为大家服务,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你自己倒是也吃一点啊。”她小声对苗进说。苗进同样小声笑着回答:“我一刻都没停,一边烤一边偷吃。”潘妍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特别留意着他,发现苗进倒是没有说谎。他的确时不时地吃几块烤盘上的食物,不是烤焦了的rou段就是作为配菜的洋葱圈、土豆片。偶尔吃口海鲜也是从某个贝壳里掉到外面的边边角角,其他时间都在给另外三人运送食物。而且他的准确度非常之高。潘妍不吃羊rou,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苗进递来的盘子里大多是她喜欢的猪rou鸡rou,一滴羊油的影子都没有。他给邱科长递过去的大部分都是海鲜,而牛排则分给了何清圆一大半。这两人也很享受很满意,从他们的光盘行动中就能看得出来。潘妍对苗进的这种观察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忖着即便自己有这种能力,也无法像苗进一样,甘愿饿着肚子造福大众。可见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阿瓜之间的差距还要大。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回到办公室继续忙各自的工作。何清圆从抽屉中翻出几个小蛋糕,放在苗进桌上,然后和潘妍讨论最新下发的文件精神。邱科长笑着拍了拍苗进的肩膀,然后走出门接电话,正好被潘妍瞧在眼中。原来大家都发现了,她默默想道。☆、果然是个职场白痴除夕夜里,爆竹声四下响起。在春晚背景音乐的陪伴声中,潘妍煮好四色速冻水饺,拉开一罐啤酒,在客厅的茶几上摆开自己的年夜饭。嗅到饺子味道的阿瓜悄悄跑过来,蹲在她的脚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求。凌汀临走之前做出一份详尽的养犬指南,此刻正在冰箱门上熠熠生辉。“不要投喂狗粮之外的食物”一行黑体字十分醒目。虽然平时也见过凌汀喂它蛋黄和酸奶,但是潘妍实在不了解阿瓜同志的饮食习惯,只得屈服在“指南”的yin威之下。阿瓜在她脚下蹲守许久,迟迟得不到食物,十分沮丧,长长的睫毛低垂下去。潘妍于心不忍,只得拖出它的食盆,倒入十几粒狗粮,权当做为它加一顿夜宵。苦兮兮的阿瓜终于认清了现实的残酷,它低头嚼一口狗粮,然后便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哀怨。嘎嘣嘎嘣的空气迸裂声诉说着小狗内心的不满。潘妍好气又好笑:“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敢乱给你东西吃,你要是掉了几根毛或是少了半个趾甲。小汀子得剥了我的皮。”听到主人的名字,阿瓜瞬间变得兴奋起来,它抬头望向玄关,久久不见人影出现。它失落地趴在地上,呜呜低叫了几声,一爪子把狗粮碗踢到了一边。“唉”潘妍一把将阿瓜捞入怀中:“怎么,你想她啦?我跟你说哦,你得习惯自己一个狗生活,谁也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人家能陪你一辈子吗?你下次出去遛弯的时候好好想一想。”“不对,”潘妍发现自己的话大有问题:“倒是我说错了,你的寿命只有十几年,她是可以陪你一辈子的。而且小汀子肯定不会抛弃你,她不是那种人,不像他们那些人一样。”潘妍越说越觉得自己连小狗都不如,真希望一道雷劈下来,让她们两个交换一下灵魂。这时候,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她一激灵。她看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心脏好像被一百只野猫当成了猫抓板蹂躏来蹂躏去,又是痛楚又是痒剌。窗外的鞭炮声突兀地消失,春晚中的一个节目正奔向高潮,背景音降到最低,人们一起屏息。在这份诡异的寂静里,电话铃声不屈不挠地呼唤着她。潘妍最终没能克制住自己,颤着手点亮绿色键,一时间,电话两边只有呼吸声。最终,打破沉默的是神勇的阿瓜,勤俭持家瓜不允许他们这样浪费电话费,汪汪两声击碎沉默,将她拉回现实中。“你养狗了?这也挺好,有它陪着你我就放心了。”钟启行缓缓说道。这狗不是我的!我不好,你为什么放心?你凭什么放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打扰我?潘妍内心咆哮着,但她一句反驳也未说出口。钟启行又问:“你今年在哪里过年?在凌汀那还是去你小姨家?”“自从我外婆去世,我就不去别人家过年了。”钟启行给她添堵的本事越来越高超,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也对,去年是我和你一起过的年。”“那不是因为你父母出国旅游去了吗?不然你怎么敢带我去你家?令尊令堂的新马泰之旅将你的美好前程拖了一年,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他们要是在过年时候就看到我,我们一定当时就被逼分手了。”潘妍越说越激动,然而她突然觉得好累,一下子丧失了全部气力:“算了,我不想和你翻旧账,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她听到一声叹息,心中的堤坝忽然崩塌。她掩住嘴,心如刀绞,泪如雨下。这时楼下的鞭炮声响起,震耳欲聋,长久不息,大概有一万响之多,其间夹杂着小孩子兴奋的尖叫声。钟启行也许说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说。当四周安静下来之后,潘妍握着已经自动关机的电话,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