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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旻君同意了。车开到半路,连超没有上高架桥,而是拐进一条小吃街,把车停在路边。“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邵旻君没有异议。但当她看到卖馄饨的老伯那张熟悉的笑脸时,她神情不太自然,“为什么要来这里?”“想吃就来了。”连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连超离开了将近四年,没想到摊子还在。以前邵旻君最喜欢吃这儿的馄饨,个大皮薄馅多,汤也是用小排骨细心煨出来了,特别是在大冬天晚上喝上一口,热乎乎的一直暖到心里。分手后,邵旻君再没有来过。连超也没有,这里承载着他们之间太多的甜酸苦辣,他不敢轻易靠近。老伯竟然还认得他们,笑嘻嘻地说:“你俩好久没来了,结婚了吧,孩子应该也挺大了。”邵旻君尴尬地转过脸,连超讪讪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两碗馄饨,”他状似不经意地转了话题。“稍等,很快就好。”老伯特意换大碗盛了满满两碗端过去,心情极好地说:“加量不加价。”“这也太多了,”邵旻君咋舌,“吃不掉多浪费。”“吃得掉吃得掉,再不吃以后没得吃了。”“为什么?您要退休了吗?”邵旻君问。老伯微笑,“这里快拆了,我也老了做不动了,儿子媳妇接我回老家享清福去。”第四十八章关心“那是好事。”连超接口。老伯叹口气,“在这摆了十几年的摊,舍不得啊。”“往后含饴弄孙,享受另一种生活或许更快乐。”邵旻君表情认真。“姑娘说得对,我总不能一直在这卖馄饨,难得儿子媳妇有这份孝心。”连超目光格外清明,“我来尝尝味道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老伯巴巴地看着他,像个急于得到表扬的孩子一般。连超啧啧叹道:“比以前还好吃,老伯,您的手艺一直在都那么好。”“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老人高兴地搓手。老人又去接待别的客人,连超望着邵旻君轻声说:“老人家的记xing真好,连你不要加葱的习惯都记得一清二楚。”邵旻君自己并没有发觉,她亦小声说:“有些习惯早就改变了。”“是吗?”连超低喃。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邵旻君挑嘴得很,不吃任何有葱蒜的食物,如果汤或者粥里哪怕只有一棵葱,她也定要连超帮她挑去。而现在……他不觉悲哀地想,他同邵旻君当真渐行渐远了吗。邵旻君不愿再回忆已经过去的事,她轻吐口气:“你找我什么事?”“是这样的,”连超言归正传,“你和你父母的验血报告出来了,你们都不适合给冬冬配型。”尽管这是早就预料的结果,邵旻君的心还是沉到了谷底。“你看是不是让你先生和他的直系亲属来医院一趟?”令连超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多天了,邵旻君的丈夫始终未曾露面。即便他工作繁忙,可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有什么比这个还重要?邵旻君耷拉着脑袋,用极轻的声音回答:“我知道了。”吕天波会不会答应,她心里着实没底。她手中的调羹无意识地搅着馄饨,越发没了胃口。连超见状,压低了嗓音说:“别辜负了老伯的一番好意。”邵旻君省悟,勉强又吃了几口。连超劝道:“再吃点。”“我实在吃不下。”邵旻君神色萎靡不振。“你不吃东西哪来的精神照顾冬冬,哪怕是为了冬冬你也要多吃点。”连超脸色平静,一再叮嘱她。邵旻君忽然想起她考研那会儿,也是紧张得什么都吃不下,人还烦躁不堪。连超说:“不先填饱肚子哪来的力气复习功课,万一昏倒在考场上,岂不是得不偿失。”他总是那样冷静自持,给她信心和鼓励。邵旻君低了眉,一口一口的硬往嘴里塞,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滴在碗中。连超无声叹息,他明白她心里苦闷,因为冬冬的病情,还有他所不知道的缘由。他很想伸出手臂,把她揽在胸前,温柔地帮她拭去泪水,还像以前那样哄她,宠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他不能。邵旻君终于吃完了馄饨,胃塞满了,心里似乎也舒畅了些。她视线略微下垂,“谢谢你。”“谢我什么?”连超很不高兴她那样客套,就好像是对待陌生人。其实邵旻君根本没那个意思,她只是感激连超再次开导她,但这种解释完全没必要,她说:“走吧。”连超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他对邵旻君发什么脾气,还嫌她不够烦的吗。他声音低沉,“好。”邵旻君原本并没打算让连超送上楼,但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连超又坚持,她只能妥协。没想到,她打开门,竟意外看到吕天波坐在沙发上,板着张脸,眉宇间带着戾气。他气势汹汹地质问:“为什么不接电话?”邵旻君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一眼,“哦,没电了。”吕天波目光灼灼地扫过连超,“他是谁?”“朋友。”邵旻君淡淡道。“哪种朋友?”吕天波眯起眼,神情很是不屑。邵旻君忍住怒意:“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要恶人先告状。”连超怕引起他夫妻的矛盾,忙说:“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我先告辞了。”吕天波却没打算放过他,“上哪去?说清楚了再走。”他一个箭步上前拦住连超,嘴里喷出浓重的酒气。邵旻君皱眉,“你少发酒疯。”连超心里也不快,但为了邵旻君着想,还是决定忍气吞声,“吕先生,你喝多了,旻君,家里有没有蜂蜜水,冲一杯给他喝。”邵旻君还没回答,吕天波不乐意了,他阴侧侧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支使起我老婆来了。”他还不解气,冲着连超“呸”了一口。“吕天波,你不要太过分!”邵旻君忍他很久,实在没法再忍下去,“我们已经离婚,我交什么朋友做什么事你管得着吗。”骗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是他,出轨另结新欢的也是他,现在还反咬一口,邵旻君好不容易调整抑郁心情,一心一意扑在冬冬身上,他偏偏又来无理取闹。连超听在耳中大吃一惊,邵旻君那日失态就是为了这事吗?他们离婚多久了,为了什么事,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好,好,很好,”吕天波连续说了几个“好”字,他目露凶光,“我们是离婚了没错,我不管你。你把冬冬藏哪里去了,快交出来。”“我没藏,我也没有不让你见他,”邵旻君心平气和地说,“我给你打过电话告诉你冬冬想你,低三下四地求你看他,你是怎么回答的?”吕天波神色颇不自然,声音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