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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同龄人都没多少个,大概就算有,也没有他这样帅,三十多岁的年纪,专业过硬,装束有品位,长相好,兴趣广博,什么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以一个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来说,人设简直就是完美。但内情只有自己人知道——daniel要做手术,要发论文,有点空余时间最多吃吃美食,他不怎么旅游,对音乐美酒一无所知,什么高尔夫、骑马这些上流社会的运动,知识储备一样不多,话题扯到这上面大部分蒙混过关,骆总也不知道为他打了多少次掩护,营造博学形象。这是他们间小小的内部笑话,这时候说出来,师雩也不免一笑,“抱歉,不是博士。”这又是另一个笑话了,师雩读出来是硕士学位,的确不是八年制的博士,出身没那么纯血,骆总讲,“没关系,你这个doctor比博士值钱。”她点了酒,又本能地安排了一桌恰当的菜,“很久没这样一起吃饭了。”“在一起吃的饭还不够多?”“那不一样。”是不一样的,一起吃的饭局是够多了,但那不算是共餐,只能说是共事,真正坐在一起吃饭,多的还是在筚路蓝缕一起创业的年代,等师雩做完最后一床手术,经常夜已深了,那时候骆总也刚好下班,两个人一起走到巷子口正好夜宵,一家老什么兴,师医生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馄饨包得还不错,“有点吃头。”“是老同兴吧。”骆总其实记得清清楚楚,故意装糊涂。“不是,不是那种连锁店,是贴了连锁店名头的老什么兴。”师雩说,他也笑了,“那时候也经常谈谈天,吐槽一下极品客人的。”“那时候有没有吐槽这个词?”“有了吧,刚进来,年轻人里面很流行,不像是现在这么大众就是了。”“那时候我们也还是年轻人啊。”骆总笑着说了一句。师雩不以为然,“难道你觉得现在已经老了吗?”他说话一向是这个样子,噎人,脾气不好,对话进行不下去,骆总想讲,‘以前还以为你特别不喜欢我,后来看了悦悦才知道,其实你对谁都这样’。——但毕竟又忍住了,只是作势拍他手背一下,“敢暗示我老?”他们对视一眼,都笑起来,骆总说,“是老吴兴,弄堂子里的小店,前阵子路过的时候我还找了一下,关门了——清退违规小店,那一片现在冷清清的,不是从前了。”“s市这样的地方,城头变换大王旗,哪有什么店能永远经营啊?”师雩没她那么多愁善感,“新陈代谢,正常的。”是啊,在s市这样的地方,十字路口的一家店,一年内能换四个门楣,这个城市哪有什么永远不变,变才是正常,师霁变成了师雩,股东也从师霁变成了胡悦,骆总心里一阵阵发慌,手在玻璃杯上收紧:这是要摊牌了吗?师雩找她吃饭,有感谢的意思在,骆总知道,但她也有些不敢赴约——帮人帮到底,是扶上马还要送一程,可案情进展对师雩最不利的时候,她被家里派到国外去了,这扶上马,终究没有扶到位,现在想要送一程也使不上力了,杀人罪名一去,余下的冒用身份罪,师雩自有律师团和公安斡旋,能不能保住行医执照,也有周院长为他疏通,骆总的帮助是锦上添花,雪中她抱炭送过,但最后点火照亮夜空的,还是胡悦。自然,她心中有愧,可师雩却不会这样想,她了解他,这一次饭局,他是要表达感谢,可是不是也有道别的意思?股份已经给了胡悦,现在待罪之身,也不便用写着师霁名字的行医执照继续执业,他和j\'s的关系,也是不是到了切割清楚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大部分持股都给了胡悦,剩下的那些呢?是早想好了吗,要留给她……这种可能性,让骆总芳心惴惴,也自嘲戏多,但她足够了解师雩,知道这很可能是他的计划,更不知道自己对这计划是喜是怒——钱,她当然不在乎,但师雩到底心里还想着她,她怎能不感动?可,股份要都分了,他去哪里?他以后会做什么?是不是像一只鸟,分离了现在的生活,就再不会回来了?心里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却不知道怎么问也不敢问,思来想去,耽搁的时间已经过长,眼看他就要诧异,骆总冲口而出,却是忍不住直接问了,“诊所,不打算回来了吗?”这一问,和他刚才的话根本搭不上噶,师霁眉毛一挑,又放平了,他笑了,依旧是那样英俊,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有光。“多心了,”他也是懂的,无需言语就明白了她的解读和心路,“没想那么多,不是暗示,就是在说门头换得快。”但对骆总的猜测,他也没给出否定的态度,“诊所的事,再说吧,现在名字还没换过来,新身份证都没出,更不要说行医执照了。”他肯谈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尖锐,骆总打蛇随棍上,“身份证换过来了,股份就能跟着回来吗——你和她谈好了?”其实,她不怀疑胡悦,只是问要这样问,才能诈出更多。师雩愣了一下,看看她,讲,“我去要,她肯定会还给我,不过,她要,我也可以给她。”这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关,这是一定要给的,事到如今,骆总终于能够理解,也不再那样不平,只是还为师雩担心,“都给她了,你剩什么?”“我不是还给自己留了一点股份吗,你不要,我就还留给自己啊。”他宽慰她,“再说,我不还有个总顾问的头衔吗——难道,你要炒掉我?”“当然不会要你的了——当然不会炒掉你了——”她急切地抬头为自己辩白,“我怎么可能炒掉你——”迎上他含笑的眼神,她咬住唇不说话了,忽然有点委屈,芥兰炒牛rou,牛rou又鲜又嫩,可吃在骆总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你就不能给我一句准话吗?”师雩对她是要比从前温和了,可能是再无需假装了,现在,他没什么秘密了。他柔和地说,“我也还没定,要我怎么说呢?”曾经她有点怨怼,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但她跟了他十二年,等了他十二年,这一切开始于……并不是开始于她的一厢情愿,的确他什么准话都没给,可一开始的时候,她是能感觉到他的兴趣的,这种事,瞒不了女孩子。有时候她也会想,师雩是不是看上了她家背后的背景,当时是有意花她的——钱上,他没亏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