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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是一片软厚腥臭的污泥,她抬起头只见那一丈方圆的井口边缘依稀有个人影,那人正不断将沙土扫落。那人打算活埋她!第28章金乌弄月篇之帝都护驾上面的人影在不停地将厚实的沙土推下来,宋云萱没敢吱声对方应该还不知道她醒了,她挣了挣手将捆在腰上的棉絮挣开,摸黑爬了出来,手脚陷进了一片柔软腥臭的污泥之中,亏得这堆污泥,要不然她被扔进来只怕要摔死了。借着那一束月光宋云萱看清了,井壁上布满了湿漉漉的青苔,但砖石之间还有不少可抓可踩的凹槽,好在那人没一时兴起杀了她,她现在手脚齐全地还能逃命,真是幸运。不能泄气!她是繁花组的桂花使者,是少主的护法,她可不能丢了少主的脸!不能坐以待毙,永宁公主有危险,她必须赶快报信!宋云萱躲在暗影里迅速将棉絮捆好堆在月光照到的一角,看过去就像有个人被包在里面似的,而后她躲进井口另一端的暗角里缩住手脚,尽量不让自己被上面那人看到。堆下来的沙土很快就积了几尺深将棉絮埋住了。宋云萱不动声色地等了一会儿,听到井口上面没有声音了,猜测是那人走了,她一手衔住井壁砖石之间的缝隙,脚踏住下方凸出的砾石,一点一点小心地往上爬去。井口颇深,直上直下有十余丈,她气喘吁吁地爬了许久,手指头被坚硬的石壁蹭地磨出了血,青苔也滑得狠,脚踩在上面时为了稳住自己她不得不用膝盖狠命顶住井壁。好不容易爬到井口处,她喘着气将胳膊攀在井沿,微屈的手指扣在井口的罅隙里打算爬出去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双破旧的绣花鞋。宋云萱骇然抬头,就见那女人蹲在一边,阴惨惨的月光缓缓移过来照在她的脸上,花白的乱发下是一张曾在烈火中被烧伤的、诡异而扭曲的脸,粗裂的结痂像某种狰狞的虫子爬在她苍老的五官上。女人的一双眼正死死盯着她。宋云萱毛骨悚然,颤抖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那女人僵硬地偏了偏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桀桀的怪笑声从她喉咙里钻出来,尖利,刺耳,嘶哑。女人向她走了过来,抬起左脚,毫不犹豫地用力地狠狠地碾上了宋云萱扒在井口的手指上。指骨在鞋底狠狠在砖石上研磨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十指连心的剧痛让宋云萱痛得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但她再痛也不敢松手,摔下去她可未必能再活下来,她望着那女人冷酷阴郁的眼,嘶声道:“你......为什么要害我?”惨白的月光下,女人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眸中逐渐涌上疯狂的意味,她说话了:“除了姓卫的,六姓之人都不该活着,都该死!”人在濒死之际会或是绝对危险的情境下,脑子会格外冷静清楚,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却让宋云萱霍然间想起,那天在箫音馆的回音室里,她和少主听到夜月的镜说的那句七字谶语:‘江海尽赴卫雪楼’。“你说的六姓是不是指卫姓皇室之外的江、海、金、傅、薛、楼?”宋云萱咬牙忍着剧痛问那个疯女人:“有一句话——江海尽赴卫雪楼,说的就是他们对么?”那一刹,女人偏执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她低咆:“是!六姓不该活着,你们这些东西更不该存于世间!”她松开脚,从乱发上拔下一根簪子,猛地扎进宋云萱的手背里。宋云萱惨叫一声沿着井壁一路滚下去。心知自己绝不能摔死,宋云萱伸手在井壁上一通乱抓以延缓自己摔落的速度,手指被井壁上凸起的碎石罅口磨得血rou模糊,肩背、后脊、小腹、额头被撞出一片火烫般的刺痛......虽然痛可她奇迹般地停下来了,宋云萱险险地挂在井壁上,火辣辣的痛楚让她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只剩下满腔的怒火冲上头顶,她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仰头望着那疯女人挑衅地似的勾起了嘴角,那女人狠狠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又返身回来,手里将什么东西一倒!竟然是数不清的拳头大小的碎石块!那些碎石铺天盖地地砸下来,宋云萱手一松,整个人无力地摔了下去。疯女人看着倒在井底的宋云萱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去正要再去拿一些碎石过来时,冷空之中遽然间飞过来三支金色的飞镖毫不留情地钉入她的肋下!女人哀嚎一声痉挛地倒在了地上,模糊的视线里见那破旧的宫墙外一颀长身影冲了进来。裴澈没有再看那疯女人一眼,疾步走到井口,借着清淡的月光,果然见到宋云萱浑身是血地倒在井底,殷红的血斑驳地横亘在小脸上。“轰”地一声仿佛浑身的血冲上了头顶,那惨烈的一幕撞进眼底让他眼眶都烫地发疼,裴澈的手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他将飞灵爪的一端绑在宫墙边的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飞身下了井。来到井底,裴澈将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她满身是伤,衣裳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小手的五根手指指甲被大力挫伤几乎没有完好的,他都不敢稍微用力去碰,苍白的小脸上都是擦伤和青紫红肿,鲜血从发间的伤口上汩汩地流淌而出划过紧闭的眼角,触目惊心。心因剧烈跳动疼地近乎窒息,裴澈伸手探上她颈边的脉,脉象微弱但是还在小小地跳动,他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将脸贴上她冰冷的小脸,哑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宋云萱模模糊糊得睁开一只眼,看到月光下那双熟悉的温柔的眼,她扯了扯嘴角笑了:“......少主......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她试探性地伸出小手去摸那张戴着人/皮/面/具的脸。“你不是做梦。”裴澈轻轻道,他侧过头用嘴唇亲了亲那只将她受伤的小手。手虽然痛地麻木了可还是感觉到了那轻柔的蝶翼般的触感,宋云萱眨了眨被血渍糊住的眼睛,傻兮兮地笑了。蓦地,她想起那件极重要的事:“少主,永宁公主有危险。”“我知道了。”裴澈心疼她,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宋云萱放了心,眼角的余光扫到井口,惊见那女人顶着那张可怖的脸探头进来看了看,阴笑着举起手中的一块巨石将石头狠狠砸了下来。宋云萱目光一凝,眉心处的玄纹急切地闪烁了一下,她大叫了声:“少主,小心!”几乎是在一瞬间,她手掌用力撑住裴澈的肩膀,抬起身体想要帮裴澈挡住巨石的攻击,却意外地对上裴澈的冰冷的带着怒意的双眸。对她这个几乎算作是本能的反应,裴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