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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不大,破旧不堪,外头零落摆放一些煮食的餐具。里头有些暗,一左一右摆放两张小木床,尽管简陋不已,却拾掇得很干净。地上散落一些沾满血迹的布料,拓跋骏躺在小床上,盖着两张薄被,昏迷不醒,头上包着白布。小木屋漏风,四处都冷冰冰的。禛悠悠凑了上前,伸手要碰——“公主!”秦嬷嬷连忙拉住她,低声:“男女授受不亲,你来此已经不妥了,怎么还——”“无妨。”禛悠悠将她推开,手碰了碰拓跋骏的脸——冰冷不已。她看了看他身上薄薄的两张被子,眉头微蹙。“嬷嬷,我们还剩一张毛皮,你去拿来给他盖上。再去厨房拿一些木炭,过来烧上。”“是。”有了毛皮裹身和小火炉,拓跋骏的脸色稍好,手脚也不再那么冰凉。主仆二人又合力喂他喝下一些水,守在一旁。午时后,禛悠悠饥肠辘辘,对秦嬷嬷道:“你去厨房煮些白粥,做几个面饼。我在这儿守着就行。”秦嬷嬷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老奴若是不在,万一其他人来了,瞧见公主你在此,那可就不好了。”公主名义上是女质子,也是楚王的女人。若是让其他人瞧见,肯定会落人口舌,诬蔑公主的清白。禛悠悠点头,道:“那你守着,我去煮。”她匆匆回了院子,走去厨房煮粥,瞧见角落有几个鸡蛋,便做了几个鸡蛋面饼。她吃了两个,便饱了。一刻钟后,粥好了,她将粥和饼带上,重新去了木屋。忽然,后方传来奔跑声!糟了!该不会是其他人来打探拓跋骏的情况吧?她心惊,正想要返回——“是我。”阿牧冲了过来,气喘吁吁:“我去山上找了一些草药,得赶紧煮给他喝下。”禛悠悠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他,语气极快:“把草药给我,我去煎。这给你和嬷嬷吃,不够再来厨房拿。”语罢,她拿过草药往回走。阿牧抱着带着暖意的篮子,心里头暖暖的。禛悠悠将草药洗干净,翻找出一只破旧的药锅,快速熬起来。她看着炉火,不敢走开。“我来吧。”一道沉稳嗓音突然响起!禛悠悠吓了一跳,扭头看到阿牧站在厨房门口,黝黑眼睛盯着她看。“哦……已经快好了。”他走过来,大手揭开锅盖,瞧了一下,道:“熬浓一点儿,效果才好。”语罢,他蹲下来,靠着她坐下。第两千三百零六章质帝(十四)厨房里静悄悄,只有土锅发出汩汩的声响。他轻松将一大块木头掰成四小块,扔了两块进炉中。湿木头发出一阵青烟,熏得她轻轻咳了几声。她问:“你主子他伤得很严重吗?”他用树枝拨动炉火,吹走青烟,答:“额头的伤有些重,至少得喝五天的汤药去淤血。身上有两处摔伤,养养就好,并无大碍。”她听罢,撇过脸道:“上次我被打伤,幸好有你的草药……谢谢。”尽管他不承认他懂医术,也不接受谢意。可他终归救过自己,她还是得亲口谢谢他才是。阿牧戏谑一笑,道:“我给你的真是马草!”禛悠悠鼻尖轻哼,嘀咕:“你就装吧!”厨房再度安静下来。阿牧耳朵轻动,撇过脸去,看到两只白兔蹦跳进来,兴奋往他们冲过来。一人抱一只,他抱大的,她抱小的。禛悠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今天还没喂它们,连忙将小的塞给他,转身去切胡萝卜。阿牧见她动作娴熟切着,闻着厨房里淡淡的白粥香味,嘴角轻扬。“想不到禛公主还懂厨艺,做的面饼勉强也入得了口——挺稀奇的!”禛悠悠头也不抬,道:“寄人篱下,由不得我不懂。想要活下去,就得逼自己去学去做。”阿牧弹着小白兔的耳朵玩,道:“你已经比我们幸运多了,不必太怨天尤人。”“你何时见我怨天尤人了?”禛悠悠反问:“我又比幸运你们多少?在哪儿?何以见得?”阿牧嘴角一扯,没接话。禛悠悠喂兔子吃胡萝卜,一边逗着兔子玩。他撇过脸,看着微红炉火照耀下,她美丽动人的倾城侧脸,一时眯了眼睛。禛悠悠往锅里瞄一眼,问:“煎好了吗?”他连忙扭回眼神,答:“差不多了。”她拿了一个小碗,递给他。他摇头,道:“不够,找一个大点的。”她翻找一番后,为难解释:“只剩一个大碗,装着两个饼。”阿牧凑了过去,将两个饼抓起来,大嘴巴几口吞下。她翻了翻白眼,嘲讽:”不是说勉强入口吗?你还吃那么多?”他耸肩,道:“没办法,为了这个大碗,我只好委屈一下我的胃口。”禛悠悠玩着白兔,轻哼:“滚吧你!”阿牧呵呵笑了,端着一大碗药离开了。……傍晚时分,秦嬷嬷回来了。“公主,小哥厉害得很呢!辽国皇子喝下药后,不久就醒了过来。现在又睡下了,不过脸色已经明显好许多。”禛悠悠绣着花,道:“那就好。”秦嬷嬷微笑十指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道:“公主,小哥让你做多几个饼送他。”“没空!”禛悠悠娇嗔。不是嫌弃“勉强入口”吗,那他干嘛一而再,再而三委屈他自己啊?秦嬷嬷为难不已,低声:“可他那边忙着照顾他主子……要不,还是老奴去做吧。”“算了。”禛悠悠站起身,道:“天色晚了,嬷嬷你眼力不好,还是我来吧。”第两千三百零七章质帝(十五)隔天一早,阿牧便又匆匆出门了。秦嬷嬷悄悄去瞧拓跋骏,见他已经能半坐起来,不需人照顾着,便帮忙拾打扫木屋,煮了一壶热水,随后回来绣花。“公主,那辽国皇子很是温和有礼,老奴进出他都跟我点头微笑。长得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惜却成了哑巴。唉!可怜辽国皇室救不了他回去。”禛悠悠淡声“嗯”了一下,并没接话。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即便再尊贵的人,一旦形势不利,便会从最高的塔顶坠落,摔得粉粹。她是禛国唯一的公主,父王和母后唯一的子嗣,也是尊贵不凡。可当国家战败,父王为了保江山社稷,为了保王位,根本顾不了什么亲情,不顾母后苦苦哀求,忍心将她推给楚王做女人。那楚王已经年过半百,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