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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奴才迟疑地问道:“妫姜meimei可认识女子?”妫姜摇了摇头,转而微微一笑道:“听一听便知了。”她与姜云君交好已久,牵绊极深,以前数次在海船上与他相约。是以俨然已经是这船的女主人,自然是熟悉船上的每一处机关。只见她一路引着莘奴来到船舱的深处,伸手摸弄这靠近船舱上方的插销。便轻巧地启开了一个窥孔,有声音若隐若现地传了过来。“怎么,眉头皱得这么紧,可是不高兴看到我?”说话之人显然是那名女子。而王诩则冷冷回到:“你不是说要找姜云君做一笔生意吗?何必在意我的喜怒?”那女子听了咯咯一笑道:“不知姜云君一单生意,要金几何?”姜云君笑嘻嘻地回到:“山野之人,自当惜福,不接王侯生意,不接灭门生意,若是除此之外,一人项上人头五万金。”那女子听了,显然觉得这个价码极其公道,笑着开口道:“好,我正有一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便是临淄城中的一个女商贾,名唤莘奴,若你能杀了她,愿出金十万!”此话一出,甲板一般肃杀的寂静。而莘奴也不禁与妫姜面面相觑,露出诧异之色,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是何时与一位艳丽的女子结下了仇怨,竞能被人出以十万金的高价?这等价格可真是动人,倘若不是脑袋一时砍下,便再长不出,她还真像主动上了甲板,亲手一卖呢!姜云君的语调有些微妙道:“这个……不知姬是因何而与她结怨?”那女子冷笑了一声:“夺夫之仇不共戴天!她既然敢抢我的丈夫,就要有一死的觉悟!”莘奴听到这,也有些无言地迎来妫姜诧异的目光。她生平与男子接触并不多,何来的抢人丈夫一说?难道……她是燕国公子的夫人?可是就算真是如此,一场连露水姻缘都算不得的闹剧,也要这位夫人花上十万的重金吗?”“够了,嬴姬!休要再胡闹下去了!”王诩突然冷然出声呵斥道。那个叫嬴姬的女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怎么?我的夫君这时就心疼上了?那我更是不能让她久活了!”第78章接下来的话,莘奴再没有听见,因为妫姜迅速地将那窥洞合拢上来。若是早知道那女子乃是千里寻夫,万里清夫侧的路数,妫姜是绝不会带着莘奴一起来偷听的。她只拉着有些呆愣的莘奴走到船舱的一边,低声道:“莫要怕,姜云君是不会理会这莫名其妙的女子的……我也不会让你出事……”妫姜也是身处在一段不可明言的恋爱中,她虽然心系姜云君,却深知这是一段无望的爱恋,此时再看莘奴漠然无声的模样,自是认为莘奴已经被王诩竟然已经有了妻子的事实而震撼心伤,一时推己及人,只替莘奴都感到一阵心酸……“虽然此前从没有听说过恩师有妻子,可是听方才的情形,足见二人并不恩爱……jiejie还请放心,恩师的心内是有你的……”莘奴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妫姜微微一笑道:“他有没有妻子于我何干?对不起妫姬,我有一事隐瞒了你……我本是不配被你称呼为jiejie的……”说这话时,她突然解开了自己的深衣,露出了自己肩膀处的烙印。妫姜饶是沉稳,也被莘奴这般突然之举弄得有些茫然,可是待看清了莘奴肩膀上那带字的烙印时,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所以,我不过是因为家世败落而被贬身为贱奴,原是不配与妫姬互称姐妹,至于甲板上的那位王夫人,处死一个奴婢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何必花费十万金?她原是太抬举我了……”说着,她便起身想要走出船舱。可是莘奴还未站起来,就被妫姜一把拉住,嘴唇也被她的一只手给堵住了:“不要再说了……我原是不知王诩这般待你,可是人的高贵与否,不是由一块烧红的烙铁决定,我只知莘奴你善良而真诚,性格坚韧而仁忍,尤甚当世许多的男子。百里奚尚且曾被贬为奴仆,可也没有阻碍他成为一代贤臣!你便是你,怎么可因为一个这般对待你的男人便妄自菲薄?那女子夹裹着怨气,一看便知有备而来,你这般贸然冲上去,若是王诩不护你岂不是要吃亏?听我的,不要动,就在这静候变化!”妫姜竟然直呼王诩的名姓,而不称恩师,足见是心内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不满。莘奴曾经因为被从母琏夫人发现这块烙印,而险些丢掉了自己的舌头。心内一直忌讳着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这处隐秘。没想到身为齐国贵女的妫姜却丝毫没有鄙薄自己,竟是尽偏颇向了自己……她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回握住了妫姜的手……也不知过了多久。姜云君从甲板上下来了,探头望向船厂里。只见妫姜摆了一盘棋,二位丽姝伴着一壶冲泡得喷香的山楂桂花茶,正对弈得入神。姜云君盯看了她们一会,没有发现异状,便笑着道:“客人已走,你们可要出来凉快些?”妫姜微微一笑道:“我跟莘姬刚刚厮杀了三盘,她说今日若是不赢我,便不出舱,你与恩师且去同饮畅谈去吧,我们嫌弃外面阳光太毒,要在这里对弈消磨时间。”姜云君点了点头,眼睛却飞快地扫了一眼那船舱深处的窥孔,若有所思地玩味一笑,便说道:“那好,你们且玩着。”说完便转身上了甲板。甲板之上那位突然闯上船的女子早就没了踪影,只有王诩站在甲板上慢条斯理地用铜盆里的水洗着手,而眼角没有瞟见莘奴和妫姜上来,问道:“她们二人可有异状?”姜云君笑着说:“我这船舱用的是紫檀木,双层木料,船壁厚实,加上四周的海浪,船舱的声音传不出去。我看她们一时贪玩,不肯上来,你我二人且先饮酒便是了……不过嬴姬这般主动找上门来,你只怕是一时应付不了。虽然你未将她看在眼中,可是她若是一意偏执起来,寻那莘奴的麻烦便不大美了。依着我看,你若喜欢那莘姬,还是要早日娶她为妥,以免节外生枝。”王诩却是有些冷然瞧着自己手中之杯道:“所谓媒妁有何用途?不过是蒙骗痴男怨妇的无聊教条罢了。就算用媒妁之言,难道便可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了吗?我视这些俗礼如粪土,自然也不必履行这些烦人的礼节。那疯妇你休要理她便是,我自会料理妥帖。”姜云君慢条斯理地又倒了一杯猴儿酒,舒展宽大的衣袖,借着举起酒杯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