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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纪曼青被他毫不留情地从车内拖出。她头发微乱,身上全是玻璃碎渣,狼狈万分。纪曼青脸色陡然一变:“你们究竟是谁?”那人面无表情,声音波澜不惊:“我们主子要见你。”随后,那人就将纪曼青推进了一旁的车中。剩余的人一左一右坐在纪曼青的两侧。两把枪抵在她的腰间,动弹不得。车门合上,所有车子往前开出。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之后,无论纪曼青怎么开口,都没有人回答。纪曼青被带到了一处私宅。身边全是执枪的人,枪口皆对准了她。纪曼青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她不知是何人要见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纪曼青一路往宅子深处走去,她来到了一个房间前。房门打开,纪曼青被人推进房中。身后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里站着一个人,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了身子。纪曼青眼眸一缩,竟是叶楚。此刻,她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叶楚面前。纪曼青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脸色有些扭曲。叶楚语气不温不热:“纪五小姐。”尽管叶楚声音如常,但是听在纪曼青的耳中,却觉得讽刺。叶楚同陆淮一样,刻意这样称呼她。讽刺她终身未嫁。越这么想着,纪曼青越是觉得心中难平。纪曼青冷笑一声:“原来是叶二小姐,也不知你叫我来是想做些什么?”纪曼青这辈子苦苦求而不得的,就是一个督军夫人的位置。而她并不想称呼叶楚为少帅夫人。她不由得记起了当年的往事,因为她的种种算计,最终沦落至此。叶楚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纪曼青:“我只是想让你见个人。”话音刚落,房间中走出一个人。纪曼青随意将视线瞥去,当她看见来人时,立即脸色大变。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些天一直困扰着她的噩梦已然成真。就是眼前这人,让她在董鸿昌的眼中,成为了一个可以随时弃之的废子。叶楚看到纪曼青的反应,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看来你记性不错。”来的人正是阿越。阿越走到叶楚的身旁。再次面对纪曼青的时候,阿越依旧觉得怒气上涌。不过,纪曼青虽然有了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她好半响才开口:“董越。”“不,我现在应该叫你陆越。”纪曼青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继续说道:“你的父亲毒害了陆淮的母亲。”“如今你却躲在陆淮的庇护之下,你认为陆淮是真心待你吗?”阿越握紧了拳头,心绪杂乱。他知道纪曼青在挑拨他和陆淮的关系。纪曼青想让他们反目。但是,纪曼青越是这么做,他心中的愧疚越盛。无论jiejie他们有任何问题,只要他能帮得上忙,他都会拼尽全力。叶楚拍了拍阿越的肩膀。阿越看了一眼叶楚,随即定下了心。叶楚看向纪曼青:“上回你发现阿越的身份,派人追杀。”“阿越被迫去了北平。”叶楚一面说着话,一面看着纪曼青的反应。纪曼青这次来上海的身份是北平政府派来的特派员。而纪曼青一直留在汉阳。叶楚想知道纪曼青和北平政府究竟有什么关系?此番行事,正是为了激怒她,让她说出真相。果然,纪曼青听到北平的时候,表情有些古怪。阿越逃往北平的那段时间,她恰好也在那里有事处理。若是她清楚阿越的行踪,定不会放过他。这样一来,也不会之后的事了。纪曼青心中恨极,难免失了分寸。她笑意渐沉,满是嘲讽:“巧了,前段时间我也在北平。”“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派人杀了你。”叶楚皱了皱眉,看来,纪曼青的确去了一趟北平。但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才会拿到特派员的身份?叶楚面上半分不显,她的话语中似乎带着深意。“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进入上海……”“我们会找到你背后的靠山,然后摧毁你。”纪曼青怔了一怔,捏紧了拳。但她只觉得叶楚方才的话是示威,既然她来了上海,绝对不会轻易回去。叶楚套出话后,便放了纪曼青。纪曼青落荒而逃。阿越和叶楚对视了一眼。他们晓得,在接下来的调查中,纪曼青终究会落网。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陆淮知道纪曼青来了上海,便派人监视着纪曼青的动向。前几日,手下汇报,纪曼青和佘佩安见了面。陆淮沉思,佘佩安曾是哥老会的人,如今又是金刀会的首领,纪曼青找她做什么?纪曼青找佘佩安有何目的,佘佩安又到底有什么心思,他们试试便知道了。陆淮和叶楚商议后,让叶楚去找佘佩安,试探一下。佘佩安接到叶楚的通知,称江先生要见她。佘佩安没有起疑,径直去了宅子,发觉叶楚一个人坐在那里。四下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人。佘佩安问了一句:“江先生呢?”叶楚声音淡淡:“他待会就到。”叶楚看向佘佩安:“你最近有没有见什么人?”佘佩安心里一紧,晓得陆愉说不定是知晓了什么。叶楚又说:“你知道上海来了一个新的特派员吗?”声音淡淡,令人看不清情绪。佘佩安声音冷了下来:“陆愉,你派人跟踪我。”她与纪曼青见面的时候,极为小心。陆愉定是跟踪了自己,才晓得自己的动向。叶楚神色未变:“暗阁与你合作,江先生自然要清楚你的行踪。”“你与外人来往过甚,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其他心思?”语调不重,却莫名令人心生惧意。佘佩安顿了几秒:“我所做之事,不会有损与暗阁的关系。”叶楚的话暗藏深意:“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佘佩安皱眉:“陆愉,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这时,叶楚低头看了一眼怀表。她淡淡开口:“不急,江先生来了。”佘佩安一怔,望向门外。叶楚站起身,不急不缓地往门外走去。她的脚步声极轻,却似重锤一样,沉沉落在佘佩安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