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星沉海(双性&praise k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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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皇宫上下忙着为你准备生辰宴,你婉言推辞,说咸阳才刚经历洪涝,国库支出甚多,还是省烦从简为好。陛下沉吟片刻,说那是他迟了十一年的补偿,满是深坑的眼睛望向你,瞳孔里映着你人偶一般的笑容。 出了皇宫,还是一团烦躁,骑马去了贾诩府邸。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遇到烦心事跑去他府邸了。大概那晚是呼吸太粘稠,他又太配合,你竟然有些克制不住地想再多要点……不只是身体。 对于你这种行为,他不抗拒,但也不多欢迎。 “殿下近来得了闲?”贾诩眉尾上扬,有些似笑非笑的模样。 “很忙,想来你这偷点闲。文和不欢迎我?” “在下这里没什么可招待的,只怕亏待了殿下。” “没有这种事。” 鲛人在自己的府邸里是很闲适的模样,总是拖着鱼尾泡在池水里,岸边石桌摊几卷书。你进入他的府邸时,他正翻阅一卷书籍。瞟了一眼,你问道:“文和在看什么?” “不过是些没意思的稗官野史。”他合拢书,托起那卷书送到石桌上,调转话题,“听闻陛下近来有为殿下选妃的打算,东宫主人还未定夺,而殿下还未至成年就……” 他才起了个头,可你却觉得皇上身边那附骨之疽一样的药味追了过来,你有些疲倦地牵了牵嘴角:“说些别的吧,大哥有没有查到那件事的幕后主使?” 在咸阳赈灾的那些日子,听说大皇子辞退了一些幕僚,派人安抚那些死了亲属的达官显宦,除此之外是远门都没出,长久地待在长安。 “大哥因为这事总待在长安不肯出远门,我也有些担心。”你略略扫了眼贾诩放在石桌上的书,除了他说的野史还有官修正史,都照着朝代分门别类放好了。 “担心大皇子?” 他刚挑起眉有些笑样,你摇头了:“不,担心我自己。” “大皇子还未查明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行刺,只是有几个怀疑对象在长安。”撑了只手在岸上,他的眼风在你面上扫了又扫,“至于殿下,你的生辰宴还有六旬才至,要是担心刺客混入宾客中,不如多安排些暗卫在身边,一切宴会安排都经由你手。” 你望着远处徐徐下落的冬阳:“宴会安排不全是我决定的。当时你说刺杀的人有两波,那和突厥有勾结的那个人……他怀疑是谁?” “大殿下的怀疑对象,那说出来可有些荒谬,在下都不敢说呢。”贾诩微微地笑了,是你很熟悉的冷笑,“无一例外都是些朝堂上的贵人,所以大殿下迟迟不敢确认,只是命在下再多寻些线索。” 沾了点水在指尖,贾诩在青石地砖上写下一些人名,写到最后一个时,他勾起讥讽的笑,撩起眼皮看了看你——那里写着你的名字。你并不是很意外,只挑了挑眉。 回想起贾诩来你府邸拜访那日,他暗示刺客来自塞外。结合密探呈给你的密信,信息无误,的确有群羌族人混入其中。河流直下经过京畿道,那一处达官贵人居多……但要说与突厥人有利益纠葛…… 你也有不敢确认的怀疑对象,可那人平日寂寂无闻,连宫人都极少提起他……说来比大皇子怀疑的人更荒唐。 你按下心绪:“文和当时说刺杀的有两波人,那另一波是谁?” “另一波人藏得很深,相比较塞外人留下的痕迹,他们的痕迹极少。”贾诩悠悠道,“在下要是说还没有查明是谁,殿下会信吗?” “怎么会不信?”你看着他道,“我就是信你才会独自一人来这。” 贾诩顿了下,从石桌上抽出一卷书,缓慢地将目光调离你的视线,转入书中,没有言语。 彼此间安静了片刻,你在脑中整理了一些思绪,目光随意地散在院落各处,那条雪青的鱼尾在池水中一闪而过,捉去了你的心思。 你问道:“张仲景的药用着怎么样?” 翻阅纸张的手指卡了下:“沉疴宿疾,就算是名医也不能治好,更何况那是你们人类的药。” “冬天的时候,会疼吗?” 视线里那漂亮的人鱼低垂眼帘,只是翻着书页,也不说话。聊到他自己的事,空气中总有些沉闷。你蹲下身,柔声细语道:“我想看看你的鱼尾,可以吗?” “殿下不是没见过,再者它不健全,还是不污殿下的眼为好。” 当着他的面,你褪去身上繁琐的衣物。贾诩惊得往后一靠,眼神无意瞟到你身上,又是凝滞,随后镇静地低下头,只是耳朵已经红了。 手握着手,你引着他抚过你胸口的伤疤,那是一道从胸口落到心脏处的疮疤,好的皮rou没覆上这处,摸起来凹凸不平,像条扭曲的蜈蚣。他已经红透了脸,视线死死地钉在书卷上。你轻声说道:“我身上有伤,也见惯了别人的伤,从不觉得你的鱼尾丑陋。文和不想给我看,那我就不看,只是别再说会脏人眼。” 胸口的那几根手指一动都不敢动,贾诩有些木木地说道:“哦。” 雪青的尾端探出水面,你扫了眼,又见把它慢慢地垂下,在水面击出水花。 冬日的天总黑得快,远处寺庙的灯火在叶的黑色剪影中隐隐地透着黄晕。你该回去了,可是那条闪着玓瓅鳞光的鱼尾总在浮上游下,叩出些涟漪,你想再待会。于是你将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间,缓步踏入池水:“鲛人是五百年才成熟吗?” “嗯。手。” 那一页书已经看了许久,他也没敢翻,试着抽了抽握在一起的手,指尖划过你的胸口,人又僵着不动了。你倾身上前,交握在一起的手贴上了你的胸脯:“手疼了?” “不是……”他猛地抽了抽手,没拿出去,深吸一口道,“你该走了。” “泡一会就走。” 你松了他,两手去捧他的脸颊,仔仔细细端量了他的眉眼。因为害臊,他整张脸都是热腾腾地,瞧起来是人类二十几岁成熟的眉眼,可在这种事上,又像少年一般稚气。矛盾的青涩感。 “阿和还要多少年才能成熟?” 依旧是没有回复。你笑了笑:“怎么说都有二十来岁了吧。” 手落下,你抚过他腰侧的鱼鳞,轻声道:“是不是疼了很多年了?” 天际的黑从远处染来,人鱼府邸那些烛火自行亮起,高高低低昏昏暗暗的光渐次交织在这个院落。 捧在掌心的那张脸同样染了暖黄的光,他安静了会,把你的手挪开,睫毛颤了颤,一敛,眼里没了暖光:“你不给我药,我也不会违背我们的契约,广陵王,我们只要履行契约就好,多余的话别再问了。” “我不是因为契约才做这种事的,阿和那么聪明,这种事情上却要我讲透吗?”你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天晚上说的话,我一直都是记得的,你忘了吗?” “位在天下之上又有几个是真的处在天下之下,哪个天潢贵胄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翻手杀万民?平日里都会说些巧言,在那种情况下,谁又不会说漂亮话?”他冷笑了下,“你把这话拿去哄别人吧。” 寂寂的安静笼将在上空。你深吸口气,叹气般呼出:“阿和不信也是正常的,毕竟我那么对过你。你不愿意信我,不愿意原谅我,本就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贾诩嗤笑,避开你的视线。 你沉吟片刻:“你也清楚我心向皇位。以女子之身挂印悬牌好比登天梯,世人都说女子纵有才华也是无用,不如阿谀取容早日嫁于邻郎。” 五百年前人类趴在鲛人尸首上剔骨剜rou,一如现在男人骑在女人的脊背上,都像苍蝇见血。但彼此窥视,又都只能窥见一部分的曾经,不敢说真正懂对方。 “那天我说的话,是有感人伤怀的一部分在,称不上真正了解了鲛人的处境……只是我觉得,女人已经搁浅在了内陆,鲛人就不要再搁浅在陆地了。等阿和取回了骨头,就回海洋吧,不要再来内陆了。” 太静了,静得连呼吸都像在嗡嗡跳动。 “我给你药,可能是想补偿点什么,也可能……但一定不是因为契约。我走了。” 站起身,听到嘀嗒低落的水珠,听到嗡嗡嘤嘤的寒风,没听到贾诩的回复。翻身上马,你慢慢走出人鱼府邸,贾诩的声音追出:“契约定到你扫除京兆尹势力为止,在那之前,你不用担心我走。” 扭过头,你看到鲛人垂下头去阅书,他低声道:“所以这里,你想来也可以来。” [26] 冬天的寒冷愈甚,几乎是要侵入骨子里的凛冽,但那也预示着新岁的接近——你的生辰宴、除夕宴更近了。 长安下了雪,整个的颜色单调,一眼望过去是让人盲目的白,所以一点点紫就显得赤裸裸的,格外鲜艳。你喜爱往紫色的府邸走。去的路上吹的冷风也尤其快乐,马蹄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地,合着冰凌砸下来的脆响,在心头被编排成了冬日的小曲。 一个月来,总是两个人待在一起,热度一天天地往上涨。 池水用仙法煨着热气,天尽管是寒的,寒也寒得有意蕴,越显得这热气缠绵。 贾诩一手支着下颌,一手翻动书册,鱼尾悠然地摆在你身旁。你摩挲着他的尾端,他撩起眼皮懒懒地瞧了你一眼,鱼尾上雪青的鳞片从你掌心滑出,换成一张腻白的美人面。 因为热气熏着,他唇色意外地红,你拿手指抵住他的双唇,心痒痒地问道:“可以吗?” 他很闲适地半阖上眼,启了点唇,漫漫长发倾泻而下。你的手滑下腰身,他的手在你身上游移,仍是没有人避开。 天又细细地开始下冷雨,斑斑的雨雪。你打了个喷嚏。贾诩说天寒地冻,殿下是人类,纵然这口池水生热,也经不住这样的寒冷,还是去他府上的暖屋吧。 从水中爬出,披上大氅,先撑起把伞,伸了只手去拉他。千万滴细细的雨珠点在半透明的伞盖上,一转,嘶溜溜地滑下来。蓝的伞盖,银的雨珠,像满天下落的繁星。 你看着出了神,贾诩把手搭在你手上,问你在看什么。你把伞面上留存的雨珠转给他看,笑嘻嘻地问:“像不像星星?” 掌心间细长的手指动了动,隔空画了个法阵。坠落的雨水悬停在你身边,映着柔柔的金光。 金色的雨珠,蓝色的伞盖,折射出千条万缕虹的光彩,从伞的那头,转到你眼里,淌进你心里。你去看他,红色的眼眸偏开了一点,再移回来,捎带少许羞怯,流着比星光更亮的华光——另一颗红色的星星。 “这样会像吗?”贾诩轻声问道。 “很像。”你笑着。 “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场流星。从隐鸢阁的观星台看出去就可以看到很广很广的天,当然也能看到流星。我想去看,但是那时候身子不好,观星台风太大,师尊不许我去。” “从云帝宫的窗牖望出去,能看见一部分流星,可总归是不如观星台的。”天太小,星太少。 贾诩静静听着。你笑了笑继续道:“后来等我身子养好了,还没来得及去观星台看一次,就下山了。” “徐庶前辈说,观星台虽好,但不及躺在船上,仰面去看海面的星星。” 那里的星才够自由自在,天才够广。不像小窗子里看出去的那般窄,一板方方正正被拘起来的天空。 再说下去,要把你自己的一部分说出去了,然而那是不应该的。你住了嘴,用了些力把贾诩拉起。 看着他逐渐幻化消失的鱼尾,心里一动,想起鲛人自小生活在海洋。想问他海面上的星空是怎么样的,可那是有些过界的问题。 披上披肩,贾诩说话了:“海面上的天空很广,坐在礁石上,从北望到南,能从北斗看到中天,再往远点望过去,大海和天空交融在一起。” 他的声音又低又缓,手指偏移着指挥那些雨滴,从紫薇画到天市,从太乙画到长垣。七星曲折连天河,海水蒸变接月色。漫长一卷星图绘在漆黑的夜色里,水光月色两相接应。 你几乎感觉眼眶发热。 “我很久以前见过一次流星。” 一挥手,纷纷点点的雨水倾泻而下,在青石砖上溅出金色的光点,如流星天陨拂树生花。他眨了眨眼,长睫一敛,把星光都收进眼里。一场雨做的流星。 他说:“这还是不太像,你……” 那些描绘星图的雨滴,轻柔地、试探地悬在伞盖上,要落不落。空气中有一股静默,是两种动物试试探探尝试接触时谨慎的氛围。 你的心怦怦地跳。 这时候理应住嘴了,再往下说,倒像是要作一个新约定的模样了。那不行,那太超过了,他终究是生活在海洋的鲛人,你是活在陆地的人类,你们的契约还掺杂了谎言。你打算截断这个话题,刚笑着预备开口,他问道:“你会去看海面上的星星吗?广陵王。” 像是重物从高空掉落却没砸到要处。他好像说了什么,又没说什么。那是个太超过的问题,对彼此来说都是,可是……可是……你听到自己更深处的心跳声:“会去看的,毕竟从没见过。” “那,你……” “你会……” 两个人同时住了嘴,对望着,等着对方先说。又是一阵冷风吹过,你拢紧了大氅,笑道:“我们站这里说干什么?” 手里只撑着一柄伞,居然没人想着去撑新的伞。两个人挤在蓝色的伞盖下。 如果中间那只手撑伞,那就握不了贾诩的手,但伞不够大,换一只手撑定会有人淋湿。你思索着,突然吃了一惊,发觉自己居然在考虑这种事。 一只手摸上了伞柄,贾诩越过你的手去执伞,他看你瞧过来,说道:“我来吧。” 偏头凝视了他一会,贾诩一脸正经,耳根却越来越红。你笑着把手够上他的手,两个人一齐撑着伞。 [27] 人鱼的府邸齐整漂亮,池水多,房间少,想必平时是不太睡在寝屋里的。你含着点笑意凑近贾诩。他本来只是带你来暖屋,然而要走时,你扯住了他。 “殿下早些休息,明早还……” 拿唇堵住了他的话,伸舌去卷舐他的口腔。手又接住了手,你松开唇,望进他的眼睛里,轻声说:“没有火炉床,好冷,留下来陪我吗?” 夜色已经够深了,深到声音都隐晦,炭在火盆里哔哩剥落地轻声爆裂。红隐隐的火,雪白的炭灰,雪白的躯体。他坐在你身上,吐着缠绵的喘息把玉势吃进去,你握住他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轻点……殿下。” 抬起头,一双情动的眼。捏着玉势,你又往深处顶,撞到他敏感的软rou上,贾诩颤抖着瘫在你身上,一手去抚慰那根漂亮的阳具。 你拨开他的手,不让他抚,俯身去亲吻他的小腹,唇吻顺延着亲到挺直的男根、湿软的雌xue、熟红的秘xue。他在你身上打颤,抬手搂上你的背。你轻声道:“要哪边?” 翻手扣到你的手腕上,贾诩久久地望着你,张了几次口都没说话,耳根慢慢地又红了起来。 他在床上一向如此,会作声,但不会说想要。你拿唇吻去揉擦他的小腹,偶尔伸舌带过下面三处,问道:“阿和要哪儿?” “我……”出了点声音,然而轻得如同耳语,也连不成句。舌尖下的肌肤在战栗,他挺了挺腰,那根东西擦过你的唇rou,退开时带出了一缕银线。 “阿和什么都不说,是不舒服吗?”你把头靠在他肩上,咬着他耳朵轻声说,“可是你刚刚还把这根东西往我嘴里……” “啊、我不是有意的。”他低声道,有点慌乱地去擦你唇上沾着的黏液,你含住他的手指咋弄,舌尖刚绕过指节,贾诩触电般撤回手指,整张脸烧得通红。你靠着他闷闷地笑了。 顺着臀线,手指掠过尾椎骨,再停到腰窝,你戳了戳他的侧腰,又是引起身上人一阵颤栗。那张吃着玉势的小口收缩着,yin液缓缓流到你腿上。贾诩在你耳边闷哼,终于捉住你一只手,送到下头已经湿得不成样的雌xue。 他看了你几眼,垂下眼睫,带着你的手去抚湿润的雌xue。 依旧是笑着,你起了点捉弄他的心思:“不是很懂,阿和能讲讲吗?” 他眼里汪着情动时的水意,一点点的怒意,可那是裹在羞涩里的。终于咬牙轻声道:“那里……想、想要……” 你几乎是软化在他的眼神里,柔声细语:“阿和今天做得好棒。” 手指探进湿润的雌xue,勾起被yin水濡湿的环。没有爱抚过的花籽抵在你的掌心,那里已经预备好容纳你的手指了,你轻抚了几下,猝然扯住那粒骨环往外扯。 耳边的呻吟猛地拔高了,他绷紧了小腹,有些难捱地搂住你的肩背。湿热的性器贴在你腿上,正吐露黏腻的腺液。你吻上他的锁骨,抿出一枚枚红印:“阿和还有多少年才成熟?” “唔、四十、三……哈,殿下,慢点……” “那就是四百五十七岁了。”小小地吃了一惊,你心算了一番,“照人类的年龄算,你比我小一些。” “什、”他猛地扣紧你的手臂,拖长了尾音。 手腕一抖,小半截玉势从肠道里拖了出来,膨胀的顶端碾过他的敏感带。贾诩弓起腰身,喘得越发湿腻。他把身子挨近你,略略抬起臀,又气力不支地坐下。你顺势把膝盖顶上他的臀rou,玉势被顶得进更深处。 “殿、啊啊啊、殿下……”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三根手指在湿腻的小口里进出,那粒充血的rou芽被带着左拧右扯。膝盖在臀间缓慢地摆动,连肠道都得接受玉势的顶撞。 他又挨近了你一点,这次是全然将身子黏到你身上。绯红的眼尾更近了,已经是近得连瞳孔中的影子都一清二楚的距离。 “我在、嗯……”你清晰地感觉到了彼此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心荡神迷地,你去吻他的唇。他的鼻息乱了一瞬,随后化作悠长的叹息,紧挨着的小腹感觉到一阵湿润。他在你身上高潮了。 唇舌相连,勾着吻着,慢慢地松开他的唇,你腻声腻气地在他耳边撒娇:“阿和哥哥。” 连着喊了几句,贾诩抬手捂住了你的嘴,手还绵软着使不上力:“别喊这种、这种……胡话。” “可是你比我长那么多年岁。”摇撼了一下贾诩的手臂,你含糊说道,“难道要我叫你弟弟吗?” “别说了。”他把你压在床褥上,整张脸又开始发烧。 弯着眼,手指向下掠过湿软的小口,你把玉势整根抽出。趁着他挺腰的间隙又慢慢地送进rou腔里,又是一轮新的缠绵。 殢雨尤云了许久,鬓发都乱了。你打理着缠在一起的头发,轻声道:“阿和。” 他已经困得很了,本是端端正正地躺着,听到你唤,翻过身来朝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想说的尤其多,你窝进被褥里,与他双手交握,在耳边说着腻话。 讲你偷拿葛洪前辈的兔子玩,第二天被兔群淹没。讲你要师尊扎辫子,结果被扯下来好几茎头发。讲你小时候偷吃要做酸羹的猪rou,被酸得掉眼泪,还要想办法把剩下的头尾拼在一起,第二天,师尊见了问这猪怎么身子那么短,你说那是因为这猪头大。 讲了许许多多琐碎的事,贾诩困得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却仍是听着,嘴角勾着笑意。讲到后来,你问他:“阿和小时候呢?” 安静了少顷,他缓缓道:“我小时候,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很长时间都一个人。” “那等除夕宴过了,我跟你去看看百戏?听说天竺艺人能吞刀吐火,空手变钱,还有……” 他的呼吸渐渐浅了,合着眼,交握的手都松了。你静下来,压了压他脖颈处的被褥,思量着还要找些画送他,毕竟贾诩喜欢赏画,想了许久,听到他轻声道:“嗯。” 那是你第一次在人鱼府邸过了夜。 第二日下山,仍要为探查刺杀的事忙碌。你牵着马回头朝贾诩笑笑:“你会来生辰宴的吧?” “会来的,殿下。”他拢着你给的大氅,浅笑着。 奔过去,在他面上轻轻地落下吻,你扭头下了山。这场跟着除夕宴一起办的生辰宴似乎也不那么不让人烦了,总有点可以期待的东西。 刺杀的事在你脑里过了一轮,那另一波人,大约有人是女子,以银针为暗器,力道轻但杀心重……你只想了一会,又笑了,终究还是有点快乐。 “咕嘟”一声,有黑影在你面前掉落,马受了惊,一下冲出十几步。那是一条蜷缩着冻死了的蛇尸。可怜的东西,没在冬天到来前找到窝,只能死在自己不适应的环境里。 沉闷的钟声从山头古寺响起。你安抚着受惊的马,满盘欢乐冲散了点。掠过那条死蛇,听着亮更的晨钟,你无端想起那盲僧的话。 “殿下,因缘已经缠上了你……您生来就遇上前人的业障,那是十世都还不了的业报……这一脉的咒诅,要由您献上性命才可结束。” “殿下,这本不该由您来承受。” 一鞭抽在马臀上,你冲下山,把这些怪力乱神的话留在雪地里。神佛向来端坐在云端不理人事,世间哪有那么多与因缘有关的命。 马蹄踩着积雪的声音依旧松脆,依旧愉悦。你沉浸在冬日的雪里,心旌飘摇。 端坐在书案前,贾诩望了望远处那座古寺。他在等消息,晨钟已经过了,消息还没到。 盘着手里的龟甲。甲骨削至平滑,于此或钻或凿,既钻更凿。龟皆凿,骨钻什一二,凿什八九,钻而又凿二十之一。龟甲发出清脆的裂响。 他算了许久,今日终于有了结果,凶兆。 书案上放着几缕褐色的头发,是他前段时日拿的广陵王的头发。他去取蓍草,又一次推演,一变七演,二变十四演,三变…… 手上出的汗越来越多,蓍草夹不住,散在书案,跟广陵王的头发混在一起。 ……怎么算,都是一个结果。他的骨头,一边指向西蜀方向——隐鸢阁,一边指向长安,指向下山的方向,指向——广陵王本人。 急急的狂风吹过,下山人的身影消逝在风雪里。古寺万千铜舌震颤着,抖出慌乱的曲调。 至此,诅咒链接的血脉因缘,在山头那尊佛像的注视下,终于扣上了。 龟壳又裂了些许,突然一声爆响,整个裂了。大凶之兆。 (tbc)